回來,不免又為貓兒擔心。

不知他尋不著我,會急成什麼樣。

沈浪,又真的能攔著他做傻事嗎?

王憐花,又會不會信守諾言不動他?

還有那個白飛飛,她潛伏於我們身邊這麼久,到底是在給誰當耳目?

眉心間的憂慮,並沒有刻意遮掩,獨孤傷立在馬車旁,說道:“姑娘,該上路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輛馬車;看看拉車的駿馬,又看看裝車的錦緞香綾;看看趕車的壯漢,又看看車後隨性的那一群昂首挺胸整齊劃一的騎士,不覺笑道:“我不過是獻給你們主子的供他消遣的玩物,至於擺出這麼大的排場嗎?這陣仗,隻怕皇帝的閨女看了,會嫉妒壞的吧。”

獨孤傷說道:“王爺命我等前來護送姑娘,自然有他的考慮,你不要想太多,一切等見到了王爺,自有答案。”

我往馬車邊走了幾步,他忽然半跪於地,伸手欲扶我,口中說道:“請上車。”

我不客氣的扶著他的手,一提衣裙,踩著他的腿上了車。他將轎簾放下之時,我輕輕說道:“多謝。”

獨孤傷的手還停在轎簾上,像是微顫了一下,便放下了。車子緩緩開動,速度漸漸加快,我看不到車外的景象,隻能在車內打量來打量去。

這輛車,不知是不是專門用來給快活王接送美女所用,內|壁不知縫製了什麼東西,靠上去柔軟舒適,一點沒有尋常馬車的堅硬。

車廂內十分寬大,坐臥皆可,甚至轉兩圈跳個舞都不成問題。車內置有小幾,幾上擺滿了水果,糕點,並且還插著一束鮮花。一旁還放置了一張琴台,琴更是巧匠所製,便連琴邊燃著的香,都是那麼的舒適寧神。

拉車的馬是好馬,車夫也是一流的車夫,馬車跑的雖快,坐在裏麵卻一點都不顛簸,如履平地。車壁隔音,外麵跟著那麼多人馬,馬蹄聲完全傳不進來,心中不覺感慨,這快活王也太會享受了,難怪會自稱為快活王。

早聽王憐花說過,這快活王雖自己花天酒地怎麼舒服怎麼過,對待下屬要求卻十分嚴格。我想了又想,不明白他究竟是用怎樣的方法將那些身懷絕技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以他曾經狼藉的聲名判斷,此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一無是處,以德服人是決計不可能的,那便隻有以利趨之。

這利,是怎樣的利?

世人追求的利,無非便是金錢地位美色。屈居於他這種人之下,地位名望已遠離而去,於是隻剩了財與色。

我盤算了一下,想著獨孤傷被媚眼拋中時的神色,心裏有了主意,趁著午休吃飯的時候,繼續或有或無的送去各種秋波,真的被他一一接了。

雖然這人麵上依然冷冰冰的不做聲,但卻總是有意無意的躲著我的眼神,心裏一得意,笑容綻放得更加甜美,結果就是這一天就這麼在無聲當中度過了。

第二天,我開始找機會跟獨孤傷套近乎,開始是挑開車窗彈曲子,可這人不通音律,根本沒有理會我那曲子裏故意塞進去的各種多愁善感女兒心態。

接著唉聲歎氣裝頭疼腦熱表示心裏發悶吃不下飯,他竟也不勉強,害我餓了一天。

最後,我決定走一招險棋,趁他們半夜駐紮休息的時候,逃跑。

因為我的柔弱姿態,已經深入人心,圍著我轉的人,基本隻有獨孤傷一個。根據這幾天對此人的觀察來看,這個人屬於按部就班型的,腦子有點死,隻懂得執行命令一說,跟忠實的看家護院犬屬性相同。

快活王許了他多少好處,至於這麼死心塌地的給他當一條看門狗麼?

客棧裏的人都被遣空,整個小院被他們包下,裏外皆是守衛,便隻有借著洗澡的機會,扮成老板娘遠遠的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