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對嗎?”
他溫和的詢問,聲音低緩,滿含慈愛,感覺上完全無害,就如同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在關愛自己的孩子。
可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是快活王。
他是傳說中那個無情無義心狠手辣的快活王。
他是那個為了自己連父母兄弟妻兒都能隨意出賣的快活王。
他是那個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隻知道利用利用再利用的快活王。
他就是那個完全不能算作是人的快活王!
這麼一個人,他可能會明白什麼叫□什麼叫做情嗎?
我低下頭,收斂了心中一切的感慨,低聲回應道:“我不知道。打我記事起就呆在憶盈樓了,四娘說撿到我的那天正下著雪,想必應該差不多吧。”
柴玉關歎了口氣,眉目間掠過一層的傷感,說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吧。你娘她,怎就忍心將你丟了呢?”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其實,我是被我爹賣去憶盈樓的。”
柴玉關一皺眉,捏緊了拳,沉聲道:“此話當真?這是你娘的意思?”
我低頭道:“我被送走之時,不過剛剛滿月,怎知個中曲折。雖差人打聽過,得來的消息也不確切,隻知我被送走之後,娘就過世了。”
柴玉關臉色陡然轉陰,緩緩垂下頭,盯著地麵沉默良久,忽而一掌拍上了一旁的桌子,聲響震得整個屋子幾乎都在顫動。
這人,作出這麼一副傷感而惱怒的表情,是在演戲給我看,還是真情的流露?
我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心裏在不確定的同時,竟還溢出了星星點點的酸澀。
母親和這個傳說中的混蛋,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
若是愛,以他的本事,怎可能二十年來都不曾露麵,打探不到母親一星半點消息?
若不是愛,母親又怎會允許我這個孽種出生,毀了她的清白,毀了她的一生?
世間之情,最為迷亂,窮盡千萬年的心力,曆盡輪回,依然把握不住,理解無能。
心思紛亂之中,聽到柴玉關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帶著些酸澀的沙啞,帶著些蒼涼的疲憊,歎息一般。
“你先休息吧,待本王靜一靜,過些時候,再來看你。”
他一負手,又風一般的走了。
屋裏隨他熙熙攘攘流入的人們,也都跟隨著他孤單的背影,遠離了我這清淨的小屋。
我站在門邊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輕歎一聲,看了看依然伴在身邊的獨孤傷,問道:“王爺和我娘,到底是怎樣的關係,你知道嗎?”
獨孤傷低頭道:“你……也許應該喊他一聲父親。”
“是嗎?”我自嘲的一聲笑,說道:“原來,我就是因為有這麼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父親,才會任人去看任人去摸啊。”
獨孤傷一驚,連忙問道:“你是在恨王爺?”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敢恨他嗎?我又能恨他嗎?”
獨孤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在恨著柴玉關。
一個能一手遮天的男人,勢力能滲透進中原各個角落,卻找不到一個懷著他骨肉的可憐女子。
誰能相信?
誰能相信??
我寧願相信是因為母親不從他,他才會冷冷的看著母親死去,看著母親的孩子淪落風塵。
在見著這玉佩之前,隻怕,他一直以為我與他毫無關係吧。
還有那個謹兮,那個神秘的山洞,那個白飛飛。
悄悄的潛伏在我身邊。
默默的查探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