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的用意嗎?
我捧著玉佩,貼上心口,在心裏默默的起誓。
倘若到婚期那天,我還救不了柴玉關,那便唯有放棄這個不可救藥的父親,帶著那些真心對我的人們,遠走高飛。
到那時,快活王的死活,皆與我再無關聯。
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便就是錯過了。
坐在柔軟的細沙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風在身周拂過,仿佛聽到海的聲音。
碧海潮生,千變桃花。
也許,隻有在那個人們傳說當中的世外仙境,才能真正平安的度過這一生了吧。
思緒轉到了遙遠的東方,海的那一邊,桃花燦爛,繁若煙霞,翠竹朝露,亭台樓閣,曆曆在目。
輪回近千年,唯有桃花島,像一個永恒的家。
不知九兒,是否還守在那裏,等著我回去,等著我帶著自己一世又一世的幸福,回去。
貓兒,我也該帶你,去見見我真正的家人,真正的家了。
對著月,想著桃花島上的一草一木,好像看到了夫妻美滿的未來。冷不防一聲哨響,劃破了夜的寧靜,循聲望去,隻見一束豔紅的火花在黑暗的天幕上綻放,瑰麗至極。
我站起身,向那方向奔出幾步,隱隱聞到了風中鐵鏽的味道。
果然有人前來偷襲了。
黃昏時分風暴刮過,那時是一片混亂,是最適合打劫的時候,這些馬匪卻為何要等到夜深才出來?
難倒他們知道柴玉關不好對付,所以才會準備如此之久?
若真是如此,對方便不是普通的馬匪了,柴玉關乃是關外之王,知道他的身份還敢前來突襲,我倒想看看是哪路英雄這麼大的膽量。
快步奔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那邊馬蹄雜亂,顯然有大隊人馬正急速趕來。
兩邊瞧瞧,想找找能暫時躲藏的地方,無奈沙漠之上一望無際,連叢雜草都沒有,又怎好隱藏?
我一聲歎息,幹脆的立在原地不動了。奔騰的人馬已清晰的現於視線之內,風聲越來越大,掩蓋了一切的聲音,一陣風沙狂拂而過,為首的人馬口中呼喝著已奔至近前。
風迷了眼,看不清從我身旁奔騰而過的是些怎樣的人,光聽他們呼喝的聲音,便已領教那種彪悍的野蠻。
無數的馬匹自我身邊呼嘯而過,更有一隻手,在我肩上一抓,鐵鉗一般牢牢箍住,將我掛上了他身前的馬背。
這匹馬轉了方向,與馬隊背道而馳,縱得極快,不消片刻即已聽不到耳畔的馬蹄聲。
我想抬頭看,卻隻能看到他夾在馬腹上的皮靴,毫無美感,不知他想把我帶去何方,亦不願徒生枝節,心念一定,我伸手在他足踝上一捏一抬,毫不費力得將他摔下馬去,借著掀人下馬的力道,一個翻身坐定,控住了飛奔的馬匹。
那人被我掀翻在地,反應倒是極為靈敏,就地一滾,彎刀已向馬腿劈砍過來。
我來不及策馬躲開,隻能翻身下馬。馬被砍中了腿,嘶鳴一聲倒地不起,我一皺眉,見他的彎刀已貼身而上,手指在他手腕上略一敲擊,便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
那人嘴裏呼喝了一聲我聽不懂的話語,並不退縮,換了一隻手繼續持刀劈過來,我兩指一並夾住他的刀,忽聽有人大喝一聲,那人竟退了開去。
我扭過頭,看著漸漸接近的火光,一張沒有什麼表情的麵孔逐漸的清晰,十分眼熟。待他騎著馬緩緩走至近前,我才想起,奇怪的問道:“你是金無望?”
馬上的漢子恩了一聲,翻身下馬,一隻衣袖係在腰帶裏,空蕩蕩的,令我更加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