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在場,這局該要怎樣的持續下去。

貓兒他們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我以水土不服的名義已經湊的七七八八了,但白飛飛為了防著我自配解藥,居然打著泡酒的旗號掏空了庫裏最為重要的藥引決明子。

這東西放在外麵滿大街都是,擱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裏,卻是貴於千金。

得,少一味藥便少一味藥,其他的藥和水喝了,經脈即便不通,力氣也是能恢複些,到時候逃跑也總不至於拖累人。

假如王夫人按兵不動的話,白飛飛的身世,就得要由我去揭穿了。

若是激怒了柴玉關大開殺戒,現在招呼金無望帶著他的馬匪兄弟前來打劫,應該還是沒問題吧。

“姑娘,吉時已到,咱們該走了。”喜娘幫我整理好衣服,拿了蓋頭示意要給我搭上。

我恩了一聲,低下頭,被一方紅綢帶牽著,緩緩往喜宴大廳走去。

今日裏柴玉關雙喜臨門,按照常規,他應該會宴請四方,造出一個大大的聲勢,好通告整個中原武林,沈浪,幽靈公主都已為他效力,從此斷了沈浪的後路,並震懾天下。

本以為這喜宴會鬧哄哄得人聲鼎沸,可到場後,氣氛卻出奇的規整。

沒有過於嘈雜的聲音,沒有過於張狂的氣勢,甚至連江湖上的漢子理應隨身攜帶的塵土氣,都聞不到。

柴玉關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大肆的宣揚出去嗎?

“來了來了。沈浪,還不趕緊去接你的新娘子?”柴玉關的聲音響起在正前方,沈浪應聲而來,接過了我手中的綢緞,將我牽上了喜堂。

“今日是我柴家大喜的日子,一來我柴玉關娶新婦白飛飛,二來我柴家之女飛雪招新婿沈浪,雙喜臨門之日,大家都不必拘束,敞開了喝,喝痛快!”柴玉關話語裏滿是高興,聽不出一丁點帶有陰謀的味道。

沈浪在一旁牽住我的手,笑道:“是啊,今日裏,我沈某人終於迎娶了最心愛的女子,實在是忍不住想要揭下蓋頭,一親芳澤。不知王爺準許否?”

柴玉關笑道:“既已成夫妻,有何不可?”

沈浪道了謝,已揪住了蓋頭,白飛飛卻發嗔道:“婚禮婚禮,無禮怎能成婚。你我父母都已不在,天地為媒便也算了。可他們有父有母,怎能不拜?”

柴玉關軟了聲音,哄道:“好好,你說的對。父母養育之恩,是得拜上一拜。”

沈浪複又拉住我的手,我一攔他,自行取下了蓋頭,笑道:“要我拜謝父母養育之恩可以,但我母親早死,而今隻有父親一個親人,要拜,也隻能拜父親了。”說完,扭轉過身,□了白飛飛和柴玉關之間,背對著白飛飛,向柴玉關一個躬身,說道:“飛雪感謝父親賜命於我,如若有機會,此恩必當以命相報。”

這台詞也許說的太過奇怪,柴玉關愣怔了片刻,連忙扶起我,說道:“隻要你聽話就好,聽話就好。趕緊起來。”

我直起身,又麵向白飛飛,淡淡說道:“白姑娘,你曾說要一直與我姐妹相稱,既是姐妹,這禮也就不必了吧。”

白飛飛笑道:“話雖如此,我現在已成了你爹的夫人,是你的長輩。於情於理,受你一拜,都不過分吧。”

正僵持的時候,有人忽然從殿外急急忙忙的走進來,直接衝上喜堂,在柴玉關耳邊悉悉索索的開始嘀咕。

他們的話語聲音雖小,卻逃不過我有意的偷聽。

“外麵有人,說要為王爺賀喜。”

這內容,清清楚楚得傳遞過來,我心頭一喜,王夫人果然來了。

噤了聲,與沈浪退到了一邊,見柴玉關皺眉問道:“賀喜?……本王今日婚典,你們已傳出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