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幸存的傷殘雇傭兵透露,曾經在爆炸前一刻,屋裏藍光大盛。
“相信我,事情沒有那麼糟!”他試圖接近樓寶。
樓寶一抬頭,發現他的舉動,跳著向後離了他數步,警戒的看他:“我沒有聯係到他們之前,不會相信你的話!”
金少苦笑,舉起雙手,道:“好好好,我不勉強你相信我!”
他當初以為自己狠得下心來,隻要捉住其中一條美人魚,便可以成就他的大事,對方是不是樓寶並不要緊,可是經過那個晚上,他終於明白,原來樓寶在他心裏的定位不隻是一條可以用的美人魚。
他在乎她。
他開始有這個認知了,可是她卻不信任她了。
“但是,你能不能……”他哀求。
樓寶眼睛一瞪,故作凶巴巴狀:“不能!”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葛,如果能夠找到紅城,她願意立刻離開這裏,陪著他回到水族去。
“好吧,你可以選擇不信任我!”金少突然反而放鬆下來了,垂下睫毛很是溫柔的笑了笑,“但是,我卻可以選擇留下你!無所謂的!”他聳肩膀。
從小到大,一開始得不到的東西,他都會一點一滴的漸漸吞噬掉,隨著時間推移,那件東西終究會被他掌握在手裏。
他相信這個道理之於樓寶也是相同的。
於是,他的態度又重新強硬起來,果然吩咐了手下,將這一棟幾乎照著樓寶原來養父母設計布置完全照搬過來的屋子圍個水泄不通。
樓寶憤憤,卻又無可奈何。
“我會為你尋找你的那位……練總,你放心!”這是晚間臨走時,他笑了一笑,指尖點了點樓寶的唇,很是曖昧不明的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樓寶的心被這一句話給陡然又提了上來。她很想理直氣壯的回絕他,那個不字在她的舌尖轉了轉,她又忍了下去。
其實她回駁也是沒有用的,照著金少的性格,他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逆轉。與其去求他,不如自己想辦法。
不知道紅城哥哥在哪裏?
他好不好?
為什麼一直不來尋找自己!
她抱著手,呆呆的對著窗外的高樹發愣。
突然,那窗外的高樹的樹枝突然搖了搖,從頂端露出一小截白色的衣角。然後,她看見有一隻手從落地窗下探了上來,熟門熟路的用一節細小的鉛絲一勾落地窗內側的插銷,落地窗的窗銷嘎達一聲,被彈開了。
“喂,你還纏著他啊!”落地窗打開一扇,露出一個帶著棒球帽的頭來,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妒火,環顧了房間一周,氣勢洶洶的詰責:“原來裝修好了是給你用的,哼,他還學會金屋藏嬌了!”
居然是安娜。
樓寶端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看她。
“你不是討厭他麼,不是要報複他麼,為什麼又住下了!”安娜拍拍身上的灰塵,找了個就近的地方坐了下來。
樓寶倦倦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有些疲倦,這一年來,她一直想著怎麼去報複金少,怎麼樣去同歸於盡,可是現在,事情卻峰回路轉了。
她憤怒的源頭失去了大半,支撐著她的那股勇氣便去了一半。
她倦了,也不想再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還愛著他?”安娜酸溜溜的問 。
樓寶歎息:“他殺了我的親人……”
安娜冷笑:“以失去親人的名義來複仇,以複仇的名義留在他身邊麼?”
樓寶終於憤怒了,站起來。
“怎麼,說中了你的心思麼?”安娜繼續冷笑:“你可以站在窗口,朝著下麵大叫,很快便有人來捉我!”
樓寶瞪大眼睛,不屑她:“我再說一遍,他殺了我的紅城哥哥!”
安娜比她更為不屑的笑,反駁道:“那又如何,如果你愛他,是不可能介意的,他殺了我的姐姐,逼死了我的父親,可是我依然喜歡他!”
樓寶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你一直都知道!”
安娜垂下眼瞼,苦笑:“他一直當我是小姑娘,亦或者是個不成威脅的對手,我那日,就在樹林裏……”
她抬起頭,蘊著淚,問:“你有我愛麼?”
樓寶說不出話。
“如果沒有,請你離開他!”安娜捧著臉,她已經撐到了極限,她可以沒有財團,沒有自尊,沒有了親人,可是她卻不能沒有金少。
樓寶默默的看她,很久以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安娜小姐,我也想離開!”
她指指樓下巡邏的黑影,安娜應該比她更知道,這個地方是如同鐵桶一般密不透風的。
安娜撇撇嘴,笑:“總有辦法逃走的!”
她之前進來,便是有了途徑,這個地方是她陪著金少一起尋來的,原來的地產是安家的,再有沒有誰有她熟悉這個布局。
“不過,我今天沒有辦法來救你,我會去打點好一切再來,你要知道,金少的為人,很謹慎!”安娜見她願意從這裏逃出去,心花怒放,連帶著對她的語氣也柔和許多。
“放心,我會妥善安排好的!”
安娜晃晃頭,攀著樹枝又小心翼翼的下去,樓寶不敢探身去看,生怕泄露了她的蹤跡。
就跟來時一樣,安娜果然尋了密道,安全的遁了出去,樓寶吐了一口氣,繼續坐在床上,又發了一會呆,索性倒在床上閉眼養神。
一閉上眼,總有波光粼粼的發光,閃得她的眼睛很不安生。
她坐起身來,卻聽見細細的聲音在呼喚她。
“樓寶小姑娘,你聽得見麼……”
是大衛的聲音,她欣喜若狂。
心跳得越發的快,像是要蹦出胸膛一樣,她也嚐試著閉著眼睛集中意誌去回應,可是同無數次一樣,始終沒有任何回音。
她絕望的想哭,頹然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