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跑了,你不要打我,好痛……”她一直在哀求著,淚水細細的不斷,麵頰一直是濕漉漉的。
金少再也忍不住,心內如同萬千隻螞蟻一般在啃噬著自己,懊惱心痛以及無錯,讓他惱怒不已,他咬著嘴唇呼的一下站了起來,眼圈紅紅的拎起病床旁的醫生,怒吼:“給她止痛!用杜冷丁!”
醫生顫抖著,反駁他:“先生,她的狀態,還不需要要注射杜冷丁!”
金少心痛的指著樓寶,怒道:“那麼,為什麼她一直叫痛!”
醫生抖了抖,估計是個實習剛來的,頗有一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味,梗著脖子同他叫板:“先生,這是心理因素,我不能肯定之前這位小姑娘有沒有遭遇家庭暴力,有沒有受到過侵害,她這是心理上的痛,你懂麼,先生!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報警,處理這起事件!”
真是個愣頭青,能將槍擊事件壓下來的人,他居然不動腦子去思考對方的身份。
照著以往,這位牛犢醫生早就被他微笑著解決了,可是今日,金少的心神都放在樓寶身上,一點都沒有介意他的無禮。
聽見牛犢醫生的怒吼,他呆了一呆,然後冷冰冰的指著病房門外下了逐客令:“這裏暫時不需要醫生!也不需要亂七八糟的人摻雜進來,你出去!”
那個醫生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之前一直被扣著像個神經病一樣坐在一個壓根不需要醫生看護的病人麵前,已經是他忍耐的極限了,現在聽到逐客令,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兔子一般,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寂靜的病房裏隻剩下了金少和樓寶,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坐下身來轉臉看樓寶。
樓寶的汗水連著淚水,讓她整個人看來虛弱不堪,他重新坐下,默默的守在床邊,擰幹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著臉龐。
一遍一遍又一遍,或許因為動作輕柔,樓寶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不多時,穩穩的深睡了過去。
金少無力的垂下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突然,口袋裏的電話鈴刺耳的鈴聲劃破了醫院的寂靜,他被驚了一驚,拿起電話,飛快的閃出了病房。
樓寶的眉頭皺了皺,睡夢之中,似乎有一團溫熱的力量從胸口某處蔓延開來,順著她的四肢百骸,溫暖的推進。
那團熱氣流過,她的痛楚就少了許多。
如此循環了數十次,她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緩緩的打開了眼簾,入眼是一片雪白。
她動了動手腳,似乎一切都好。
然後微微的撐起身體,看門外金少的身影,心裏暗暗的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逃出去。
這一次她僥幸逃脫了,那麼下一次呢?
他是如此喜怒無常,難保下一次,她會在懵懂之中被他槍擊致死。
她想到之前的那一槍,渾身不禁冷冷的打了一個哆嗦。
門外的金少已經講完手機,合上機蓋,正要推門進來,樓寶嚇得一閉眼,重新躺了回去。
她從來沒有裝過假,眼睫毛嚇得一顫一顫的,渾身僵硬的像根木頭。
金少隻瞄了一眼,便知道她已經醒來了。
“寶寶,難道你昏睡的時候也會踢被子麼?”他溫柔的替她掖好被角,無可奈何的苦笑:“你聽得到我的聲音麼?”
怎麼聽不到?樓寶嚇得將身體繃得更緊,小臉不自覺的嚴肅起來,眉頭還皺了起來。
金少看了,不禁莞爾,伸出手去,輕輕的撫她的眉頭。
樓寶嚇得渾身微微的顫抖,冷汗都冒了出來。
金少的手頓了一頓,看她緊張成這個樣子,有些黯然的放下手去,歎了口氣,道:“寶寶,對不起!”
樓寶將眼睛閉得緊緊的,死也不肯睜開。
她的倔強帶著些孩子氣,甚至帶著些賭氣的意味。
金少忍俊不住,輕輕的笑了一聲,又跟著狠狠的歎了一口氣,道:“寶寶,睜開眼來,看看我吧!”
樓寶將眼睛閉得更緊,並且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在反抗他,並且不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拔槍相向,她這種情緒,可以稱之為孤勇。
金少眸光黯了黯,收回手來,道:“放心,我不碰你,你不要害怕,你不願意見我,這段時間,我會讓別人來陪著你!”
他捏著手機,後退幾步,默默的看床上的樓寶。
然後決絕的走了出去,撥了一串號碼,吩咐下去,自己站在病房門外靜靜的等待交班的人。
這次來陪樓寶的是個小姑娘,還在上著大學,目前在金氏集團實習著。
之所以叫她來,因為她和樓寶的年齡相近,並且看起來,這個小姑娘也是一副純純並且蠢蠢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你都要逗著她開心,OK?”金少溫和的笑一笑,開了張支票給小姑娘,“如果她開心了,每日的補貼都不會少你的!”
小姑娘嚇了一跳,看著支票上的數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然後下定決心宣誓一般舉手保證:“我一定會讓她開開心心的!”
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金少,道:“我需要安排道具麼?”
金少愣了愣,問她:“是什麼道具!”
小姑娘掰起手指一一數給他聽,什麼魔術道具啦,什麼哈巴狗啦,諸如此類的,都是些小女孩喜歡的玩意。
金少聽著,微微的笑道:“有用的都取來吧!”
他從來沒有哄過人,看見樓寶那麼害怕他,激烈的拒絕自己,心都涼了一半,那裏還管方法有沒有效果。
小姑娘繼續掰手指,很真誠的稱讚道:“我還想叫我那些同學朋友都過來,他們變魔術可好啦!能把鴿子變成花朵!人多的時候會很熱鬧,一熱鬧心情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