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發上的T恤衫,張開手臂套起來,這件黑色T恤還是他大學時買的,現在已經顯得有點破舊,可是穿慣了之後,就不舍得丟。

“喂……”她叫住他。

“?”

“你該不會是……”

“什麼?”他套T恤衫的動作定格著,手臂懸在空中,上身仍幾乎赤&裸著。

“……沒什麼。”她移開視線,臉頰兩邊有淡淡的紅暈,不知道是不是空調溫度太高的關係。

他終於套上了衣服,好像從這一刻起,他又變回了那個不苟言笑的偵探小說家。

“後麵的稿子寫好了嗎?”她問。

“還沒有。”

“寫到哪裏了?”

“我想還沒達到你想要的字數。”

她皺了皺眉,有點失望,但又接著說:“我覺得……你好像有點改變。”

“?”

“我是說作品。”

“那麼你覺得這樣的改變好嗎?”

她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

他在單人沙發位上坐下:“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認為這個改變好?”

“因為……我可以肯定這次凶手不是女人。”

項峰翻了個白眼,隨即歎氣道:“原來我的責任編輯每次最在乎的是凶手是不是女人?”

她沒有附和他,也沒有反駁他,隻是抿著嘴笑,樣子很討打。

“不過,”他說,“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要輕易斷定誰是凶手、誰不是。”

“你不會為了讓我失望而特地把凶手改成女人吧?”她瞪他。

“那我幹脆寫個全都是女人的凶殺案算了。”他也不著痕跡地瞪她。

梁見飛沉默了一會兒,才用認真的口吻說:“不管怎麼說,一旦完成就發給我。”

他看著她,眼神敏銳:“你喜歡這個故事?”

“沒有。”她照例否認。

他沒再追問下去,可是心裏竟有些得意。

項峰在約稿函上簽了字,還給梁見飛,他猜想她多半該告辭了,想了想,裝作毫不在意地問:

“對了,你上次說的那件事……後來怎麼樣了?”

“哪件?”她不解地抬頭。

“……你之前的那個男人。”他憋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句話。

她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鎮定地回答:“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或者很識相地閉口不談。”

“恐怕我沒那麼健忘而且也沒你說的那麼識相。”

她噘嘴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三十歲的女人,反而像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你要是能夠當我沒說過,我會很感激。”

這句話聽上去又有點討饒的成分。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他的回答總是不留情麵。

她皺起眉頭,掙紮了半天,終於丟出一句:“我知道我不應該有任何愚蠢的念頭。”

“那麼事實上呢?”他緊追不舍。

“事實是……”她頓了頓,“我覺得我可以處理好這段關係。”

他盯著她的眼睛,意識到她是在逞強。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那麼做了……這就是女人為什麼常常愛上壞男人的原因。

也許所謂的“不可以”就像一道咒語,引誘著人們把手伸向潘多拉魔盒。

“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打醒。”說完,他真的掄起手往她臉頰上揮去,不過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下不了手的。

他的手背不輕不重地在她臉上撞了一下,然後他拿起馬克杯,繼續喝咖啡。

他以為梁見飛會叫嚷著“用不著你多管閑事”之類的,然後背上包走人,不過會那樣叫嚷就說明她還有救,他無法看著她又踏上一條錯誤的路——即使隻是萌生那種念頭也不可以——無論是出於什麼理由都要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