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婚的老女人’路線。”她一邊喝一邊瞪他。
項峰怔了怔,然後笑起來,笑得毫無心機:“好了,師太,老衲隻是一時失言,你何必計較。”
她想忍,卻還是忍不住地咧開嘴:“喂,你別惡心了,讓我想起那個關於‘師太跟老衲’的黃色笑話。”
他聳肩:“是不是再大度的女人,一旦有人質疑她的魅力,她都會奮起反擊?”
“我不想跟一個不懂女人的男人聊這些。”
他沒有回答,直到她那罐熱可可被喝完了,他才說:“可以走了吧?”
“去哪裏?”
“今天是你的牙齒複診日。”
她的臉立刻皺成一團。
盡管極其不情願,梁見飛最後還是被項峰拉上了車。
“我的車怎麼辦?”她皺眉。
“等看完醫生我開你回來取。”
如果說原本還寄希望於診所沒有開,那麼當那位盡職的女醫生站在診所門口招手的時候,梁見飛有一種夢徹底破滅的感覺。
“有沒有遵守我上周的醫囑?”聽上去這句話應該是問見飛的,可醫生卻是在對項峰說。
他搖頭:“我猜沒有。”
“我有。”見飛大聲反駁——除了咬牙切齒的那一次。
醫生讓她在皮椅上躺下,燈光照在她臉上,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又一次襲來,她閉上眼睛。
“放鬆,這次不會疼了。”
“真的?”她感到自己一直張著的嘴裏都是口水,忽然想到自己這麼醜的一麵竟然被曝光於“死敵”麵前,不禁有點泄氣。
“嘴張大。”醫生提醒。
她隻得照做。算了,人總有醜的一麵,這就像是秘密,盡管不想被別人知道,卻總有大白天下的一日。
醫生認真地開始在她的牙齒上擺弄著,她用眼角瞥到項峰坐在牆角,喝著熱茶,沉默不語。她覺得這樣的場景很奇妙,他竟陪她來看牙科醫生,並且如果沒有他,她甚至無法下定決心到這裏來。他其實並不像他變現得那麼冷淡和漠然,他也懂得關心別人——即使她是他的“敵人”。
在一片安寧中,梁見飛的肚子叫了,而且叫得很大聲。醫生和項峰愣了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先去吃東西吧。”從牙科診所走出來,項峰說。
見飛低著頭上了他的車,係上安全帶:“我剛才那樣是不是很丟臉?”
“哪樣?”他微側過頭看著她,故意問。
“……沒什麼。”她別過頭去。
他開車上路,沒再跟她說話。
“喂……”她靠在椅背上,輕聲道。
“嗯?”
“你很少有出醜的時候對嗎?至少我從沒見過你出醜。”
他輕笑了一下:“也有的吧,隻不過各人對出醜的定義不同。”
“但你至少沒有張著血盆大口,含著口水一邊尖叫一邊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啊。”
他笑得比剛才厲害:“嗯……那倒沒有。”
“……”
“不過我有比這更愚蠢的經曆。”
“是什麼?”她興奮地轉過頭看著他,很想知道。
“秘密。”他回答。
“……你耍我。”她終於得出結論。
“好吧好吧,”他說,“我大學的時候參加一項考試,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老師忽然瞪著我說‘那位同學,請你把桌子下麵的書交出來!’,於是我思想鬥爭了半天最後戰戰兢兢地把書拿出來放在桌上,誰知道那個老師說‘啊?我是說你後麵那位同學’……”
“就這樣?”她翻白眼。
“這樣還不夠嗎?”他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