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裴映霞見狀,卻有些按捺不住了。“娘,大姐,咱們今天來,不是來問問小妹那件事的嗎?你們怎麼到現在還不問?”
裴映雪不解。“哪件事?”
聞聽此言,裴夫人和裴映霖雙雙歎了口氣,垂眸不語。
裴映雪見了,心便狠狠一沉。“到底什麼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太後回宮時。不是帶了個小丫頭回來嗎?”裴映霞便道,“如今回宮兩個月了,她一直在長樂宮,陪著太後吃齋念佛,連個外人都不見。現在外頭便有人在說,這個人是太後特地為皇上準備的。現在帶回來了,隻等著把她調教好了就送到皇上身邊去伺候。有這回事嗎?”
裴映雪瞬時驚呆了。
“這是誰傳出去的?我根本就沒聽說過!”
“誰知道是誰傳的?反正現在京城裏許多人家都在這麼說呢,而且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都已經有人開始四處打探這位張小姐的真實身份了,並想方設法的鑽路子想和她拉近距離。”裴映霞說著,眼神便陰沉了下來,“小妹,到了這個時候了,二姐不能不提醒你一句——你雖然現在貴為皇後,但沒有子嗣傍身,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說句大不敬的話。就像現在的太後,她就是沒有親生的兒子,現在多被動?順和長公主又不是個機靈的主兒,她為了自己的地位穩固、為了順和長公主以後的日子好過,少不得要想法子和皇上套近乎的。而給皇上送女人、幫皇上生出兒子來,這無疑是最好的法子。”
嗷,怎麼說著說著,又說到生兒子上頭去了?
裴映雪欲哭無淚。“二姐,我知道你的意思。隻是現在不是我不想生,而是我生不出來,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啊!至於張瑩……我看太後的意思也沒有要把她許給皇上的想法,太後這些天還一直催著讓我給她找夫家呢!每次在皇上跟前,太後也一再的要求皇上給她一個封號。”
“這不是一切都還沒有著落嗎?”裴映霖也忍不住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從小我們就說你心寬,你還真給我寬到現在了!難道你就沒想過,這隻是她們想的一個障眼法?太後要是真想給那位張小姐一個封號的話,她自然有的是法子給她弄到手。而且說是什麼選婿,誰知道這又是不是太後想來給她抬高身價的法子?畢竟她雖然出身不低,隻是家族這些年一直在鄂州,在京城還是少了些根基。就這樣把她給了皇上,她怎麼和後宮裏這些妃嬪比?與其如此,那還不如先抬抬她的身份,然後再撮合她和皇上。到時候,她名也有了,靠山也有了,後宮之中還有誰能與她爭鋒?”
裴映雪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吧?原來她們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就是為了這個?”
“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是你身在後宮,對於這種事情就是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得知道,太後雖然現在已經不管事了,但她身為皇上的嫡母,對皇上的一切都還有著莫大的影響力。而且我算是和她從小一起長的,太後的性子我再了解不過了。她要是真想做成什麼事,那她就一定會想盡辦法。不然,你以為她這個太後的位置是怎麼得來的?”裴夫人也終於慢條斯理的開口。
想當初,太後之所以能登上皇後的寶座,他們裴家還從中出了一份力呢!結果沒想到,到後來因為兒女親事,她和太後徹底交惡,都已經六七年不曾來往了。現在太後回宮,她也不過隻是隨著一幹命婦一起進宮拜見了一回,後來便再也沒有被點名單獨見過。三十多年的手帕交,就這樣隨風而逝了。
不過,單是那一次的見麵,就已經足夠讓她認識到兩件事——
“太後還是當初那個太後,雖然現在收斂了鋒芒,但如果真的惹急了她,她一旦出手,後果必定不堪設想!還有那個張小姐,那也不是普通人,你最好不要和她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