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誰都不想身先士卒,都想著讓別人開門或者敲門聲戛然而止。敲門者的意誌像是大禹治水的豪情,異常的堅定,鍥而不舍的一遍又一遍的不停敲門。
程關家裏經濟狀況很差,最近又遭了洪災,為了賺點外快,在宿舍內做起了小生意,盡管學校明令禁止。程關也就是賣點飲料、方便麵、火腿腸之類的食品和一些內褲、襪子、香皂、洗衣粉等日常用品,當然包括避孕套,這是在何昊文強烈的建議下才列入商品列表的,程關起初很懷疑,後來證明了何昊文的遠見卓識,因為這項日後成為程關的主營業收入。這很好理解,這東西好比狗肉,雖然誘人卻上不得台麵的,更適合私下交易,有點像黑市交易的勾當。
這個鍥而不舍的人隻穿了條內褲,皮包骨頭,“目光深邃”(因為眼眶塌陷而至),頭發淩亂,如果皮膚再黑一點,活脫脫的一非洲難民。“褲頭男”是來302宿舍買泡麵和火腿腸,眼看就要十點了還沒吃早飯,這麼執著的敲門,估計是餓傻了。程關這才想起,這個時段是買賣的高峰期,沒吃早飯習慣的人這個時候就餓醒了。打發走這個“褲頭男”,程關在一張紙上寫上“暫停營業”的字樣貼在門上,又接茬睡去,想想不對,起身又在門加上“謝謝下次惠顧”幾個字,這才心滿意足的睡去。
何昊文五人好不容易再次睡穩妥,門外又傳來敲門聲。何昊文這覺實在是睡不下去了,惡狠狠的說了聲“進來”。一個背著大包的人探頭探腦的進了宿舍。“大包男”不顧何昊文的粗暴態度,直上前去套近乎,語氣像六月的雨,黏黏糊糊的。故作驚訝的說:“哎呀,怎麼是你啊?你怎麼在這住著啊?!”何昊文在腦子裏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確定以及肯定對此人壓根沒一點印象。
“我啊,小謝,初中同學!不認識了?”“大包男”繼續啟發著何昊文。
何昊文依舊沒有一點印象,何況他同學壓根就沒有姓謝的。又看看“大包男”身上的大包,心裏想著十有八九是來搞人情推銷的。何昊文決定試探他一下,來個將計就計,故作幡然醒悟的說:“哦,你原來是小謝啊!那時別人都叫你‘黑驢’,是吧?!”
何昊文身上的驚訝這時轉移到了“大包男”身上,好像何昊文真認識他一樣,連綽號都叫了出來。“大包男”一愣,盡管對何昊文強加的外號很不滿意,為了進一步取得何昊文的信任,特有韓信忍辱負重的氣魄,仍舊笑嗬嗬的接著說:“是啊!想起來了吧?!”
何昊文更確定這個人是故弄玄虛,壓根就不認識自己。就接著問:“對了,你和我那時候的好哥們程關聯係嗎?我好久沒聯係過他了。”
“大包男”不知是陷阱,一聽很久沒聯係了就大膽的說:“怎麼不聯係啊,一直聯係著呢,我兩昨天晚上還在一塊喝酒呢......”講得眉飛色舞,跟真的似的。
何昊文的接下來的話讓“大包男”一下子懵了:“他回來了?不是上個禮拜才去了美國嗎?”
“大包男”正想繼續辯解,程關從廁所回來。
何昊文故意用很響亮的聲音問程關:“程關,這哥們說他昨天和你一塊喝過酒!”
“大包男”見溫情路線失利,掉到了別人的陷阱裏。為了推銷產品依舊不死心,見了程關就直截了當的說:“哥們,需要襪子和內褲嗎?品種齊全,價格公道......”“大包男”是做法好比是在追一個女孩,苦攻不下,敗家而逃,轉眼見發現其妹妹不錯,立刻轉移目標,想來個順手牽羊,天時地利人和無一條具備,當然得不到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