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照 第十四章(3)
小時候談理想是見很自豪很崇高的一件事,隨著年齡的長大,理想離我們漸漸遠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談理想變成了一件很可笑的事了,要不你到了而立之年還說你的理想是科學家人民教師什麼的,想想就蛋疼。70後總說80後是“垮掉的一代”,80後總譏諷90後為“荒誕的一代”。因為80後生活的時代的話語權掌握在70後手裏,90後的話語權把控在80後手裏。人總會給予年齡比自己小得多或者大得多的人稱讚,對年紀相仿者的稱讚就顯得很吝嗇了,甚至予以不吝挖苦。怪不得魯迅說過,朝代長一點的好人就會多一些,因為記錄曆史的是本朝人;朝代短一點的壞人就會多一些,因為記錄曆史的大都不是本朝人。這就是為什麼小時候,不管你的理想是多麼荒誕,都有人支持,因為我們沒活在成人的世界裏;漸漸的,不管提出再怎麼現實的理想都有人譏笑,因為我們身邊全是同齡人。久而久之,沒人再敢提及理想。
穆婧彤現在居然和曾經談起了理想,讓曾經驚奇不已。一個女人對男人的理想感興趣,說明對兩人的下半生感興趣,變相的以身相許。穆婧彤這麼一問,曾經一陣恐慌,因為自己也不知道所謂的理想是什麼。隻得學政治家們偷換概念把問題敷衍過去。曾經越是心虛話就越多,好比越貪汙多的人越裝的很廉潔,怕旁人看出貓膩。說道:“這麼說吧,我把人分為兩種,一種是有理想的,一種是沒有理想的。沒理想的就像磨坊的毛驢,自以為誇過了萬裏長征,去掉了眼罩卻發現自己停在原地;有理想的就像唐玄奘取經一樣,隻要執著,終能取到真經,到達內心的象牙塔。”曾經怕穆婧彤問及自己屬於那一種,提前剝奪了穆婧彤的言論自由,接著說:“我把理想又分為兩種,一種像蘋果一樣高高掛在枝頭上,在公眾的監督下才能茁壯成長;另一種就像花生一樣埋在地下,積蓄力量,默默鑄就自己的理想。而我大概就屬於後一種。”曾經這番話很是了得,頗有政治家回答問題的風範,說了跟沒說一樣。
曾經和穆婧彤天南海北的聊完後,赫然發現手機上有付芝的3個未接呼叫,五條未讀短信。
付芝孤零零的站在校門口處,校園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偶爾有幾個行人匆匆而過,值班室的老大爺不住的打哈欠。
付芝借犒勞之際處心積慮的取悅曾經。買了個西瓜一直等著,橘紅色的路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西瓜在初春時真不多見,而且價格貴的離譜,付芝算是拚了血本了。曾經被穆婧彤帶來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稍加推辭說“同學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之類的話,就把西瓜拎在了手中,說了聲謝謝便往宿舍走,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勁,回頭對付芝說:“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說著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付芝的視野裏,留下付芝一臉的落寞。
室友們見曾經提著個西瓜,又驚又奇,在嚴重缺水的宿舍無疑是雪中送炭,不問來由的來搶瓜。曾經把那枚穆婧彤送的雞蛋小心翼翼的放在床頭,回頭時,西瓜已被大卸八塊。
馬嵐幾經周折,總算給自己的高數平了反。馬嵐始終不相信自己會掛科,開始了他漫長的“查分之旅”。
落照 第十四章(4)
學校的行政部門頗得政府部門的真傳,一句話就是“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總找不到正確的人”。負責“查分”的老師原來默默無聞,上課言辭幽默機智,和同學們打成一片,素來座無虛席;閑暇時開開公益講座,同學們奔走相告,常常因一個座位爭得麵紅耳赤,走道裏往往也擠滿了人,甚至窗戶口人們都“趨之若鶩”狀,名聲不脛而走。自從發表一份很有份量的學術著作後,名聲大噪。學校把他當做了寶貝,職位薪水一升再升,工作任務一減再減,離同學們一遠再遠,名譽頭銜一大堆。如今在校隻負責同學們查分,學校把“查分”老師供奉為“菩薩”豢養起來,不“逢年過節”絕不露麵,同學們見真人一麵如古代布衣麵聖,關卡重重。漸漸的“查分”老師慢慢也有了“菩薩”樣,差點棄教育從商,隻是念及學校的知遇之恩。在閑暇之時才偶爾來學校轉轉,算是給學校貼金。怪不得中國許多有本事的人不能先出名,而且出了名之後再也難有本事,被重重頭銜壓得喘不過氣來,哪還有心思繼續鑽研學術。可見馬嵐“查分”之艱辛,天緣巧合,今天馬嵐如願以償的查出試卷漏算了20分,一臉的燦爛,賽過初春的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