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在人口稠密的中國一間辦公室具然占有這樣廣闊的空間,曾經有一種剛從北京出來一腳就登上了黃土高原的感覺。
曾經情緒亢進,忘了敲門。兩個老師模樣的人在辦公室打乒乓球打得大汗淋漓,視曾經二人為空氣,不理不睬。曾經來到一個辦公桌前,還沒忘記基本禮節,問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直到電腦屏幕上顯示“GAME OVER”,館長無奈的用右手猛擊兩下鍵盤,才回過頭來。曾經砸了館長玩遊戲的興致,館長的臉冷若冰霜,跟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冷凍肉似的,曾經斷斷續續的說:“二樓的管理員讓你給她打個電話,我借的書出現點差錯。”這句話剛出口曾經就感覺不對勁,二樓管借書的那位姑娘裝借鑒了牙齒的輩份長幼的規律,後來者居上。牙齒這種反常的長幼排隊順序不常見,不過這位姑娘的做法在中國倒是很常見,隻要有了不好的事情發生,有先例可循,哪怕隻有一個國家偶然運用過,就可以拿過來當做國際慣例。館長的回答馬上證實了曾經的預感:“她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館長用一種責怪又夾有些許憤怒的語調說道。自古隻有兵聽將軍的,而沒有兵命令將軍的。二樓的管理員亂了輩分。館長的身份被自己的部下將了一軍,自不好受。
館長掛了電話,向其秘書揮了揮手,又玩遊戲去了。
曾經在秘書處很快拿到了開票。四樓校內銀行管理員問曾經票的流水號。曾經不假思索的說“1658”。正襟危坐一直在裝老佛爺的管理員忽的把頭低了下來,從窗口處剜了曾經兩眼,沒聽清似的又問了一遍。曾經這兩眼被剜得莫名其妙,以為哪又犯了錯,吞吞吐吐的又重複了一遍。說著畢恭畢敬的把票據遞了上去。管理員狗搶骨頭般的惡狠狠的奪了過去。曾經瞄了一眼電腦,屏幕上“股市行情”跳得正歡。管理員惡劣的態度有了解釋的依據。把“1658”聽成了“一律無發”了。若曾經的流水號是“1898(要發就發)”,說不定管理員脫光衣服大街上裸奔的勇氣都有。
白光回宿舍也無事可幹,甘願陪曾經跑上跑下。總算辦完了一切手續。二樓圖書館的姑娘仿佛有健忘症,不到半天功夫,把曾經二人忘得一幹二淨。當曾經把票遞上去時,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曾經的借閱證自由了,卻發現辛辛苦苦挑選的那幾本書沒了蹤影。當問及姑娘時,姑娘振振有詞的說:“早被被人借走了。”本來加了一個“早”字也無可厚非,卻又狗續貂尾的在後麵補了一句“你不能借總不能也不讓別人借吧!”折騰一上午的曾經一肚子怒火,直想立刻上前給她兩個大嘴巴。在人房簷下,哪能不低頭,最終還是忍住了。打算重新再挑幾本書。不想那位姑娘又開了口:“現在隻能還書不能借書,若想借下午再來吧!”曾經把剛邁進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罵了一句“shit”,不過怕再次引火上身,嘴唇蠕動了一下,沒罵出聲音。
回憶自己的遭遇是悲傷的,但回憶別人的遭遇是快樂的。
曾經想起了何昊文借書的悲慘經曆。很久未看書的何昊文見別人讀小說讀得如癡如醉,頭腦一熱,到圖書館借了本《基督山伯爵》。越是膚淺的人越愛裝扮高雅,這很好理解,天天隻能吃粗茶淡飯的人當然豔羨山珍海味了。何況名著比山珍海味好的不止百倍。
不常看書,不,是常不看書的何昊文突然看名著,專業內的人震驚不已,就像人們聽到鴨子遊泳自不感到稀奇,突然聽到有公雞會遊泳了。猶如亞馬遜河的食人魚,一聞到血腥,成群而出,把何昊文誇得天花亂墜,仿佛《基督山伯爵》是他寫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