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那邊牆頭杏花開得正旺,如霞似錦般從牆內伸出了枝子,上邊一朵朵的杏花攀著春風不住的打著秋千般,微微顫顫的擺動著身子,眾人搖了搖頭,歎息著這位文君小姐命運多舛,正是如鮮花般盛放的季節,竟然就這樣枉送了青春!
別院裏頭的一幢小樓上,陸小琬倚窗而坐,茫然的看著樓外盛開的杏花。
誠然,她覺得杏花很美,但她更震撼的是這裏有這麼多杏樹,若是杏子成熟以後摘了下來做成杏脯,那該能賣多少錢啊?心裏的小九九迅速盤算開來,一斤杏子若是能製成半斤杏脯,半斤杏脯能賣二十塊錢……
突然,陸小琬心裏湧上了濃濃的悲傷,這二十塊錢已經成了遙遠的曆史,今日從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開始,她便發現周圍的一切都不對了。
她正躺在一張精工雕琢的牙床上,粉紅色的薄紗軟軟垂放——這絕不是她學校宿舍的鐵欄杆床,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掛過蚊帳!再轉了轉眼睛,便看到這張精致的牙床旁邊有一個銅質鎏金的靈獸壺,壺嘴裏,正嫋嫋的吐出一絲絲安息香。
這是在做夢吧?陸小琬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我是在做夢,我是在做夢……”睜開眼睛以後肯定就能看到天花板上有一架破舊的電扇正在搖頭晃腦吧?方才看到的那些精致東西隻是夢境裏出現過的物事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陸小琬麵帶微笑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讓她陷入了沉重的打擊中,還是那張精致的牙床,粉色的垂紗帳幔!用力掐了掐手,很痛很痛,把蓋在身上的薄被一掀,陸小琬坐了起來,準備趿拉了鞋子到處走走看。
床下有一雙精美的繡花鞋,“北京布鞋”裏最新的款式都比不上這鞋子的精美,上邊用繁複的手法繡出了一朵纏枝牡丹花樣,那花瓣最上邊透隱隱的粉色,花蕊卻是白裏透出些綠氣兒來,裏頭還雜著小顆的珍珠串繡,映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一閃一閃的刺著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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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究竟是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連一雙鞋子都能做得這麼精致!作為藝術設計專業的學生,陸小琬全然沒有了對於新環境的恐懼心理,蹲下來仔細觀察著這房間裏的裝修。
整個房間都是木質結構,這張床是用出自呂宋的紫檀木精製而成,上麵雕的花紋是鏤空煙雨山水圖樣,每一筆每一劃都無不顯示了工匠無比精致的工藝。撫摸過那張床麵,陸小琬暗暗咋舌,這樣一張床,這樣精美的工藝,該要賣多少錢啊!
看完了床,陸小琬又摸了摸那鎏金的靈獸壺,那精美的工藝讓她再一次深深震撼了,難道說自己順應潮流般穿越了?這是什麼朝代又是什麼地方呢?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淡紫色的繡花中衣,交領,下邊是一條淡紫色的中裙,裙邊上繡了一圈纏枝丁香,深紫色的花瓣和淡紫色的背景搭配出來一種和諧的效果——這是分明就是漢朝的睡衣,上學期她選修過一門中華服飾研究課,在講到漢服時,教授給他們看的幻燈片裏分明就有這種衣裳。
自己來到了漢朝嗎?陸小琬來到靠窗的小幾旁邊,靜靜的觀賞著外邊的杏花林,一邊揣測著自己的身份,從這個房間裏的家具來看,這是個有錢人家,可為什麼連一個貼身侍女都看不到?難道自己是一個不受寵的姨娘?腦海裏鑽出“小妾”這兩個字,陸小琬便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想到了以前看過的電視劇裏那些打扮得讓自己反胃的小妾來。
小幾上邊有一麵銅鏡,她抓了起來仔細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真不習慣鏡子裏照出來的隻是一個人影兒,模模糊糊,怎麼都看不太清楚,隻能看得清覆蓋在額頭前邊是一排劉海,表明著自己這個身體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至於是不是貌美如花,就憑這麵鏡子簡直無法考據。
這時,聽到外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和輕輕的交談聲:“但願小姐今日能醒過來。”
“就是呢,從送到別院開始小姐就鬧情緒,好幾日不吃不喝的,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那個聲音幽幽的歎息了一句:“我們小姐真是命苦……”
“有什麼辦法,親事是兩年前就定好了,現在再來反悔也來不及了,便是就隻嫁過去便要當寡婦也沒辦法呀。”另外一個聲音也憂愁的應和著:“我們進去罷。”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個穿著白色衣裙,套著粉色半臂的侍女走了進來,看見陸小琬坐在窗邊,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們,嚇得手一顫,端在手裏的盆子一斜,水便順著歪斜的方向流了一地。
“小姐,你終於醒了!”一個侍女終於反應過來,驚喜的叫喊了一聲,推了推身邊的同伴:“快去給夫人報信兒,小姐醒來了!”
旁邊那個侍女也是驚喜萬分,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道:“小姐,奴婢這就去報告夫人,你想吃點什麼,小蓮順便去叫廚房給你做了端過來。”
吃點什麼?陸小琬被她這麼一說,還倒真覺得自己餓了,可也不知道這漢代的早餐吃的是什麼,隻能胡亂點點頭道:“把我素日裏喜歡吃的東西揀幾樣過來便是。”
那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