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對自己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應當先脫逃才是……
隻是剛剛想到這裏,就覺得心髒驀地一疼,饒是雲雀耐受力如此之強的人都忍不住緊緊縮了一下,那感覺太過明晰,竟是要將整顆心痛死了一般。
雲雀突然明白,大抵是負作用來了……搶奪別人的身體畢竟還不是長久之計。
眼前驀地一黑,幾乎可以看得到旁邊人的鐐銬了……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讓雲雀恭彌這種人甘願承認束手無策。隻是眼下的一切終究是沒有了任何轉圜的餘地,閉上眼,他仿佛可以看到六道骸戲謔的挑唇。
已經……盡力了不是麼?雲雀的唇角慢慢挑起一個涼薄的弧度。
“十年前的雲雀恭彌,原來是這樣的。”一身黑手黨西裝,唇角眉間全是涼薄的意味,較之十年前的雲雀竟是更上了一層樓,語氣亦是涼涼的,然後雲雀恭彌就覺得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了自己的下頜上,那人淡漠地挑起眉梢露出一個冷冽的弧度:“小鬼,起來。”
雲雀恭彌費力地抬起手將那人抵過來的手杖一把拍掉,挑眉看著麵前的人半秒然後冷然道:“就算你是十年後的我,也沒資格這樣對我說話。我會……”
“咬殺嗎?”十年後雲雀恭彌已是比現下的他高了不少,雖然詫異為什麼居然有不同時期的自己同時出現這種詭異的事情,然而十年後的人明顯心情極好地挑挑眉看過來補充道:“如果還能咬殺,你最好先看看你麵前的敵人。”
不得不說,十年後的雲雀恭彌和十年前某種意義上終究還是不一個段數的。
“來幫忙?”沒有理會地上掙紮起身的家夥,雲雀恭彌隻是揚起聲來問道,那語氣之中竟是有一些笑意的,將十年前的雲雀搞得有些瞠目結舌。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更加瞠目結舌的——
一個瘦削的穿著長款黑色燕尾服,踩著一雙銀黑色軍靴的男子悠悠走了過來,領帶鬆鬆垮垮地係著,單手提著一柄三叉戟,準確無誤地走到了雲雀恭彌的身側,鳳梨頭半點未改,眉梢卻是多了一些凜然的味道:“需要幫忙?”
長臂輕輕鬆鬆地一挎,竟是將十年後的雲雀恭彌肩膀搭了個正著。
於是……十年前的雲雀恭彌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剛剛站起來的人臉色依然很難看,手指卻是越攥越緊。
有了十年後的兩個人雙劍合璧,眼下的困境自然也就不是問題。
不多時,他們已經衝進了監獄將兩人的身體帶了出來,雲雀恭彌在後麵看著,隻覺得這兩人的戰鬥力簡直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如此森嚴的複仇者監獄對於這兩個人而言幾乎如入無人之境。
隻是想到十年後的自己和六道骸那般的熟稔,雲雀隻覺得微微有些頭疼。
然而更頭疼的事情其實是——
恢複了原態的六道骸悠悠地走過來,旁若無人地輕輕拍了拍雲雀的染塵衣擺,然後慢慢勾起唇問道:“還好?”
那語氣太過奇怪,竟然不像是在關懷隻像是一句戲謔而玩味的問話。
所以雲雀隻是淡淡道:“什麼時候再打一次?”
六道骸微微一怔,偏過頭去看了一眼十年後的兩人,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是在長輩麵前一樣,他隻覺得渾身不舒服,何況自己明明有兩個十年的記憶,為何居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雲雀恭彌發展的那麼好了?
想到十年後的六道骸居然會與雲雀恭彌勾肩搭背,他都覺得有些想象不能,然而此刻聽到雲雀這樣問,他隻覺得心下那片煩躁之意竟是沒法紓解一般,索性冷然揮手道:“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