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躲藏下來,沈玉珂也是發現,少東家雖然此次負責壓船,可他並不會下到貨倉裏查看,也是幸好,這些船工各司其職,不會對貨倉內的貨物動什麼歪念頭,直到現在,沈玉珂的存在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第七日的時候,沈玉珂在貨倉內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想要上來透透風,可惜今日貨船上不知道為何,船工們齊刷刷的來回奔走,似乎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也讓沈玉珂一直處於期待中,靜靜等待。
甲板上,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的船長,十分熟練的讓船工站成筆直的一條線,嚴肅警惕的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確認無誤後,這才回身對著船內賠笑。
“大少爺,人都到齊了,您有什麼要吩咐的盡管說,這群人都是賤脾氣,隨便您使喚打罵,絕對不敢說二話。”
少東家一身寬鬆的白衣從船中緩緩走出,目光淡然卻帶著一絲絲疏離,清冷的嗓音在這座充滿粗糙的貨船上,著實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最近,我發現貨船上有一隻耗子偷了我的東西,這隻耗子是有人偷偷帶進來的,是你們自己交代,還是我派人追查?”
船長一愣,當即便明白少東家話裏的意思,滿臉怒色的走到副船長麵前,抬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怎麼回事,啊?你跟我說怎麼回事,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船是錢家的船,絕對不允許一隻耗子上來,萬一啃了東家的貨物,就算是把你的命賠給人家都不夠!”
不過話雖如此,可船長轉過身來,卻是嘿嘿的笑個不停,湊到少東家的麵前說道:“大少爺,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手下的人我清楚,都跟了我多少年了,絕對不會有什麼手腳不幹淨的。”
“那你這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船長頓時嚇得連連擺手:“不敢不敢,大少爺誤會了,所以我才想問問清楚,看看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少東家懶得和他多說廢話,直接揮手示意:“有沒有什麼誤會,檢查一遍不就知道了嗎?”
當即錢家的家丁護衛們便蜂擁而上,不僅將船工的宿舍搜查了個遍,甚至連貨倉的大門也被打開,一蜂擁的全都衝進去,仔細而混亂的搜查了一番。
因為沈玉珂藏身的地點在貨倉內的一個小房間裏,護衛們手上沒有鑰匙,所以無法進入,卻也是直接稟告給少東家。
“船長,這個小貨倉是用來幹什麼的,不會是專門藏耗子用的吧?”
船長趕緊賠笑道:“怎麼會呢?這個小房間也是用來存放貨物的,一些不耐久放或者容易發黴的,全都放在這個房間裏,大少爺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將房門打開,您親眼看看便能知道。”
一邊說著,船長便從懷裏掏出鑰匙,率先在前麵帶路,一直往貨倉內走去。
而在這時,暗中將沈玉珂送上船的船工心中猛然一緊,情急之下正要站出去承認,卻被其他船工阻攔,默默的搖搖頭。
這種事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主動站出來承認。
因為一家老小,全都在家裏就指著自己這份工吃飯呢,一旦站出來承認,就等於徹底親手斬斷船工這份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