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抬起頭來,陰惻惻的笑:“奴婢乃是鳳棲宮的宮人周廣,聽聞侯爺在平州娶妻,夫人竟然還逃婚了,自然是替侯爺不值了。”
曆京墨嗤鼻冷笑:“看來這參天的圍牆,困住了人,卻擋不住那些無用的流言蜚語,本候夫人婚後便身患重病,好不容易才痊愈,何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胡話,竟然還有人當真了。”
周廣也笑了:“真亦假,假亦真,人長一張嘴,事實如何,還不是靠人上下嘴皮子一碰,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嘛。”
“那可不對,說本候無所謂,若是涉及到夫人,本候手裏的劍就將他的嘴皮子割掉,看他還敢不敢亂說!”
周廣被嚇得渾身一顫,猛然想起了什麼,突然笑道:“侯爺如此珍惜夫人,倒是夫人的福分了。”
“爺爺有約在身,京墨不敢不從。”丟下這句話,曆京墨揚長而去。
隻不過那周廣陰惻惻的目光始終盯在他的背影上,如芒刺背,讓人分外不適。
回到鎮南侯府,曆京墨到處都沒找到沈玉珂,問了才知道,一大早沈玉珂便拽上青影說要去看商鋪,都一上午了還沒回來。
索性曆京墨便去福祿院裏看望奶娘,誰知一進去便愁容滿麵,十分苦惱。
“奶娘,京墨對不起你。”一言不合,曆京墨便跪倒在地,驚得奶娘急忙起身要將他攙扶起來。
可曆京墨人高馬大,奶娘年事已高,用盡了力氣,這人還是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起來。
“侯爺為何行此大禮,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奶娘擔憂的問道。
曆京墨卻不吭聲了,抬起眼皮偷偷瞧奶娘一眼,又耷拉下來,如此重複幾次,卻讓奶娘心裏更加莫名其妙。
“難道是不便說出口?”
曆京墨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不是。”
“那是什麼?”
沉默了許久,就在奶娘要派人將沈玉珂請回來問事的時候,曆京墨這才慢吞吞的開口了。
“奶娘想要抱孫子,京墨把這事跟娘子提了,她卻不同意,還想讓京墨納妾收通房,京墨不願意,可奶娘就抱不了孫子了。”
知曆京墨者,非奶娘是也。
曆京墨此話一出,奶娘便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這話裏話外,聽起來是沈玉珂不孝順,實際上還不是這位小侯爺自己心急,卻還沒得到夫人的心嗎。
這哪裏是來跟自己認罪的,這分明是逼著自己給他想辦法收攏人心的。
奶娘噗嗤一聲笑了:“無所謂啊,這一兩年,老身還是能活得順利,就算是四五年也不打緊,老身的身子壯著呢,侯爺不需著急。”
這話說的,曆京墨怎麼可能不著急嘛,他就是沒辦法了,又不好意思跟奶娘開口,這才拐彎抹角的想辦法,沒想到奶娘竟然這樣說,這顯然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以往奶娘都是順勢哄曆京墨的。
“奶娘可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兒,當初一直催著京墨去平州娶妻讓你抱孫子,如今娶妻了,卻又出爾反爾,京墨很是苦惱啊。”
奶娘卻是笑道:“侯爺既然已經娶妻,生子之事自然也應該是與夫人商量,老身是著急抱孫子,可這事必須要經過夫人同意,咱們曆家祖訓當頭,小侯爺也切莫亂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