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索性一把將她從被窩裏揪了出來。沉玉無奈,耷拉著腦袋,半睡半醒地批了件外袍,就被他扯出了帳子。
乖乖,十幾輛馬車裝得滿滿的,那群山賊的糧食還真不少。沉玉轉悠半天,皺起眉頭,問了一句:“值錢的東西呢?”
小虎愣了愣,答道:“我們不就是去搶糧食,值錢的能看不能吃,要來做什麼?”
她一副恨不得咬人的模樣,嚇得他退後了兩步。沉玉走過去,手指往小虎的胸膛一戳。“豬腦袋!那些錢不能吃,但是有錢我們就不用去搶了!”
他這才明白,一拍腦袋道:“對,昨晚我們看著吃的就搬回來了,錢財倒是沒怎麼注意……”
“你沒注意不等於他們沒留意,”沉玉瞥了眼周圍的士兵,不少人的盔甲內露出一點金燦燦的邊角,不由努努嘴。“跟大夥說,要麼留下`身上的東西,要麼那些吃的就別想沾!”
小虎應了一句,屁顛屁顛地跟士兵把這事說了。有些人一聽,立馬把兜裏的金銀珠寶倒了出來;有些猶豫了好一會,才磨磨蹭蹭地掏了一點,被小虎一瞪,不情不願地把鞋子脫了,拿出了私藏的。
總而言之,看見跟前堆起了一座小山,沉玉還是比較滿意的。丟了幾張銀票,又出了這麼個好主意,沒功勞也有苦勞,分上一點點也不為過吧……
她心裏美得冒泡,盤算著用這些再買些軍糧,剩下的都歸自己好了。
晚上夥頭營熱鬧了一把,許多士兵來來回回地幫忙搬柴燒火,吳夥頭樂嗬嗬地炒了一鍋又一鍋的菜,大夥吃得舌頭都快要吞下去了,一臉滿足。其實不少人被逼參軍,最後圖得不就是吃飽睡好穿暖,再平平安安地回家種田娶妻生子過小日子,想要建功立業並不多。現在能這樣,都知足了。
上次被偷襲了一回,沉玉可沒忘記。讓大頭把酒水都藏了起來,尤其不敢讓小虎發現。他的酒瘋見識過兩次,沉玉畢生難忘,再也不敢讓他沾酒了。
“糧草的話,現在恐怕不容易買到。”大頭擦了擦額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帳子前,憂心地說道:“戰事一起,聽說附近城鎮米糧的價錢漲了不知幾倍。商賈都把糧食囤著,一味提高價格,不知多少人幾個月沒見著米麵了……”
沉玉摸了摸吃得脹鼓鼓的肚子,伸了個懶腰。“奸商奸商,無奸不商,如今不趁戰亂屯糧提價,狠賺一筆,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麼?”
“也是,”他歎了一聲,抬頭道:“兄弟們的意思,這采買還是讓你去辦,黑頭覺得呢?”
“沒問題,我也算是熟門熟路了,辦得也要快些。”她暗地偷笑,自己去的話,抽的油水就要更多了,這樣的好事誰會不樂意?
大頭鬆了口氣,笑了起來。“你這人最怕麻煩了,還想要怎麼勸你答應,這會倒是省了功夫。”
“這事包在我身上,”眼珠一轉,沉玉又笑了。“那些值錢的東西,由誰來保管?”
奇怪地瞅了她一眼,大頭說道:“你去買吃的,當然放你那去。剛才小虎已經讓大夥去搬,這會該在司膳的帳子裏了。”
“哦,”她點點頭,神色不變,實際上心裏已經要笑翻了。那麼多的金銀珠寶,一輩子都見不著,趁今晚搬些上床,一定得過過金床玉床的癮!
理所當然的,那金床玉床隻磕得沉玉渾身都痛,根本毫無作用。她鬱悶地爬起床,取了些金銀便出發到樊城了。自然而然地尋上了第一當鋪,掌櫃見著沉玉,臉上笑得像朵花一樣,看得她背後直起疙瘩。
“掌櫃的,東家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