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江懷閑的美目睇了過來,軍醫一顫,慢慢放開了沉玉地手。元帥不會以為,他是有意輕薄這位姑娘,才抓住她的手腕遲遲不放吧……
“以老夫之見,這位姑娘是思慮過重,積鬱在胸,心神耗損。”軍醫清清喉嚨,摸著下巴的山羊胡,煞有介事地說道:“心病還需心藥醫,才致使藥石無效。姑娘若放開心懷,必定藥到病除。”
小元眼中赤摞裸地寫著“鄙視”二字,什麼“心病”、“心藥”的,這老頭子扯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說他治不了麼。
沉玉自是不願意再喝那些不知放了多少黃連的苦藥,手腳動不了,卻不妨礙說話:“大夫說得對,我這病以前也曾有過,很快便自動痊愈,無需擔憂。”
軍醫聽了這話,臉色一緩,顯然好看了許多。偷偷擦了下額角地薄汗,幸好這姑娘幫腔,不然待會他隻怕出不了這客棧。
“既然如此,小元在樓下收拾一間廂房,讓軍醫住下吧。”江懷閑薄唇勾起一絲弧度,墨眸微垂。“想必有軍醫在,小玉兒定能很快好起來的。”
軍醫下巴的山羊胡一抖,方才話說到這地步,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蹣跚著出了房間,立刻奔去把隨身攜帶地基本醫書翻了個遍。
上回沒有發現主帥的藥裏被下了手腳,不知多少軍醫遭了殃。也才讓他晉升為元帥的隨行醫官,別說大好前程要斷在這麼一個小姑娘身上,還得性命不保,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步其他軍醫的後塵……
“公子這是為難人,”沉玉同情地瞥了眼遠去的羊胡子軍醫,輕歎道:“要喝那些苦藥,倒不如直接點我的睡穴來得湊效。”
“……姑娘有所不知,穴道點得過久,對身子有害。”小元遲疑著不知如何稱呼她,半天憋出“姑娘”兩字,別扭得緊。
沉玉一聽,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隻是,他們兩人不是最愛點人穴道麼?她可沒忘記,當初在營帳時小元也出過手。現在那美公子也還沒解自己的穴道,害她手腳完全動不了,隻能僵直著躺在榻上。
小元麵色窘然,被她笑得有些臉紅。尋了個理由,急急告退了。
江懷閑走在榻前,沒有急著解開她,反而淡淡笑了:“等下會有個婦人來照顧你的起居飲食。”
沉玉眉頭一皺:“沒有必要,不是還有小玉嗎?”
“忘了本分地奴婢,不要也罷。”他笑著坐在床沿,淡然說道。
“她是我的奴婢,那碗雞湯也足見她對我的用心,公子不能難為她……”沉玉瞪著他,不悅道。
黑曜石般的眼眸掃向不遠處的桌上,江懷閑唇邊的笑容多了幾分冷意。沉玉順著他地目光看了過去,臉色不禁微變。
原來那碗人參雞湯,不過是美公子喝剩地……
窗外傳來一聲聲驚呼與慘叫,她緩緩閉上眼,無奈道:“公子,你待如何?”
“既然她的命是小玉兒地,我隻是稍作懲戒,三十大板。”見沉玉嚇得睜大眼望著自己,江懷閑輕輕一笑,語調溫柔至極:“放心,我的侍衛下手會有分寸,極痛……卻不致命。”
聽著外頭的聲響越來越大,藍小玉的聲音嘶啞,已是虛弱無力。沉玉抿著唇,張口還要說什麼,江懷閑劍眉一蹙,笑道:“一時忘記讓人拿布塞住她的嘴巴,吵鬧得緊。軍醫還沒來,小玉兒不如小睡一下吧。”
不等她回應,伸手又是一拂,沉玉隻能鬱悶地入了夢鄉之中。
剛才誰說這一手會傷身?這男人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用!
最近飯局太多,連續兩天給拉了出去,折騰到半夜回來,淚
所以這幾天都是一更滴說,等過幾天,應該能恢複兩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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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上廢話是修改後增加滴,不會算在正文字數裏麵哦嗬嗬
第六十三章 悉隨尊便
沉玉倚著軟榻上,矮小又身形略瘦的婦人麻利地將白粥與香甜的糕點放在小茶幾上,又轉身泡了壺香茶,置於她手邊。微黑的麵上表情始終淡淡的,眼睛一直垂著,舉止恭謹得找不出半點差錯。
這婦人夫家姓華,三十出頭,是住在鎮上小巷裏的寡婦。相公病死後,自一年前來到這裏獨居,極少與人來往。江懷閑正是看中她少說話多做事這一點,從一批前來自薦為婢的姑娘中,親點了此人。
他樂意了,沉玉卻鬱悶得緊。這婦人半天說不出兩句話,偏又隻得兩人獨處,讓她憋得不行。“華嬸,別忙了,坐下吧。”
“民婦不敢,”她垂眸低聲答著,將茶盞遞了過來,恭謹地退後兩步。
嚐試了好幾次,沉玉也算是習慣了,低頭抿了口茶,再接再厲地開口:“華嬸的泡茶功夫真是越來越好了。”
“都是姑娘教得好,民婦不敢居功。”
聽著婦人一板一眼的回答,沉玉不由泄氣。瞥了眼茶幾上的糕點,華嬸立刻雙手捧起瓷碟,遞到她跟前。拈起一塊放置嘴邊,入口即化,不由多吃了兩口。
不得不說,華嬸的伺候確實比藍小玉仔細多了。如今沉玉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根本無需挪動半分,眼睛一掃,自然會將想要的東西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