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可讓小太子叫自己一聲“姑姑”未免亂了輩分----誰敢做太子的長輩?於是,沉玉也就隨他意了。
聽罷。她微微笑開了:“小恩覺得這字如何?”
小太子歪著頭想了好一會,脆生生地答道:“又大又黑。”
沉玉一怔,這評價真是,若被人聽見了。定然會說她誤人子弟了:“小恩地字寫得最漂亮,大家要向他學習,知道了麼?”
其餘五人點點頭。乖巧地應下了。
折騰了一宿,她全身有些疲軟,讓他們繼續練字,便回房在軟榻上又歇下了。雖然倦地緊,卻沒了睡意。
小太子是沉玉心裏的結,留下五人陪著趙祈恩,實際上也是她的私心。都說在什麼地方養什麼人,若是還留在深宮之中。權力與欲望的大染缸裏。不出幾年,他又成了活脫脫的趙懷津再版。
如今養在這平常的府中。有著那些百姓出身的小兒相伴,雖不至於完全改變小太子的秉性,卻能濾掉他地霸氣和爭強好勝之心。隻怕,到最後小太子曉得了真相,會不會對江懷閑揮刀相向……
揉著略微刺痛的額角,沉玉翻了個身,依舊苦苦思索。如果按照現在的教導,小太子定然難以成器。可看著這優秀的人兒就這樣被糟蹋,她愛才之心也未免有些動搖。
思前想後,她拿捏不住主意,閉上眼終是困倦地睡了過去。
待江懷閑入夜時前來,看見的便是蜷縮在軟榻上的沉玉,秀眉緊皺,粉唇抿成一線,似是睡得極為不安穩。這會已是初秋,從窗口透著涼風,眼見著她冷得幾乎縮成一團。他心下歎氣,伸手抱起她便往床榻走去。
“……來了?”沉玉警醒地睜開眼,見是他,又重新闔上,聲線因為剛睡醒,帶著一絲沙啞與慵懶。
“怎地睡在榻上,還不蓋被子,屋外的人都怎麼侍候的?”握著她冰涼地小手,江懷閑的聲音有些冷。
“無妨,我讓他們別進來打擾的。”沉玉笑了笑,安撫地拍著他的手背。“我餓了,用膳麼?”
看著天色不早了,江懷閑微微頷首,吩咐外間地管家把晚膳擺在了房內。沉玉簡單地漱了口,披上外袍在桌前落座,笑道:“真香,這會才發現我饑腸轆轆的。”
美眸瞥了她一眼,他淺笑道:“昨夜……可是累著你了?”
沉玉麵色大窘,偷偷掃了四周一眼,伺候的婢女和小廝眼觀鼻,鼻觀心,盯著腳尖集體失聰,她地臉頰霎時飄起了幾片紅暈:“午時起來去書房看了看,而後在軟榻一趟,沒想到居然睡著了……”
示意下人把烏雞湯端到她跟前,江懷閑瞅見沉玉通紅的臉:“小玉兒不必拘束,以後便會習慣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眨眨眼,端起雞湯喝了一口,聽見他這麼說有些不解道。
“我今兒讓禮部準備大婚,剛好下個月初就有天黃道吉日。”江懷閑看她臉色一白,怔怔地盯著雞湯,不禁皺起眉頭:“小玉兒不願意麼?”
府中的下人被他的氣勢一壓,都有些兢兢戰戰的。管家慌忙讓大夥撤下了,關上房門,讓這小兩口自個解決,免得傷及無辜。
房內一下子空了下來,沉玉剛放下碗,就被江懷閑扯在腿上,用手臂禁錮得緊一緊。她也不掙,無奈地瞪了眼過去:“我功夫沒你厲害,又藥不倒你,還怕我跑了?”
見某人不為所動,反而圈得更用力了,沉玉連忙皺著臉痛呼:“昨兒折騰的地方還疼呢,再這樣下去以後老娘就讓你獨守空房去!”
擱下重話,江懷閑終於是鬆了手,掌心在她腰上揉了揉。沉玉舒服地悶哼兩聲,見他雙眸逐漸深邃,她一個激靈差點要跳起來,立刻轉移話題:“小太子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一麵揉著她的腰,他低下頭在沉玉地唇上輕輕擦過:“小玉兒不是心裏有數了?”
她怔了怔,不退反進,四片唇又貼近了幾分,含糊地聲線響起:“就不怕他以後懂事了,會對你不利?”
“他不會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曉。”江懷閑細細描繪著她的唇線,不急著攻略城池,語氣篤定地答道:“你盡管放手去做,成蟲或是成龍,不過是小玉兒一念之差唇瓣間些微地瘙癢讓沉玉不適地動了動,聞言嘴角不著痕跡地上揚起來:“你是皇帝,金口玉言,可別後悔得好。”
“……不會,”江懷閑在柔軟的唇上咬了一口,收拾了心情,匆忙結束了這一吻:“隔著這麼遠也能聽見小玉兒肚子在叫了,還不趕緊吃?”
沉玉重新拿起雙筷,忽然低下頭,有些支吾道:“說起大婚,我記得你府上還有個側妃,要如何安置她?照入府先後,她理應排在我前頭……”
“青雲?”江懷閑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碗裏,看著沉玉嘟著小嘴明顯有些醋意的神色,狡黠一笑:“既然當初入了王府,自然也要隨我進宮的。”
“哦,”她胡亂地應了一聲,便埋頭苦吃了。
確實,如果這人始亂終棄,自己必然不齒,更不會跟著他了;可這般負責任,心裏又難免有些不舒服。要與其他女子共享一個夫君,縱使明白那時娶青雲不過是緩兵之計,迷惑趙懷津,可她從來不是什麼深明大義又豁達的女子,總是要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