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穆家家主穆問天,便帶著一撥族中長老來到了學館,點名要找王恒報仇。
王恒依照郭踐的安排,沒有露麵。而出麵接待穆問天的,並不是郭踐,而是館主古丘。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館主古丘,麵對來勢洶洶的穆問天一行,態度非常強硬。他不但拒絕了要懲罰王恒的要求,連賠禮道歉及經濟補償等象征性的東西,都一概拒絕。古丘甚至說了一句話,隻要王恒還在古氏學館,他就連根汗毛都不會掉。
談判隻進行了半個時辰,便不歡而散。無可奈何的穆問天,臨走之時,撂下了一句狠話,“以後王恒要是橫死在外頭,古氏學館,大可以不問緣由,直接把賬算在穆家頭上。”
穆家的人一離去,古氏學館內一片歡欣鼓舞。古丘,隻是象征性地說了幾句郭踐,讓他以後注意管束手下的人,不要妄生事端。
郭踐對此,也是大出意外。這一次,穆家的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結果古丘一力承擔下來,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將事情處理完畢後,古丘把王恒叫到了書房,讓手下的管事、書童們都出去了。
書房之中,古丘端坐於椅子上,緩緩道,“王恒,雖然你進入學館沒多久,但我已經把你當做我真正的學生。今日的事情,我就一體替你抵擋住了。但是,我雖然能在古氏學館內護住你,卻平息不了他們心中的怒火。出了這道大門,你就要靠自己。這件事情,對於你明年的會試,也會有不利的影響。以後,再遭遇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三思而行。”
王恒點了點頭,“先生教導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我也懂。隻是當時情勢,以我之為人與性格,不得不出手。”
古丘道,“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對,也不是怪你不該出手。你隨你的心意做事,自然有你的道理。我隻是提醒你一下,我為你提供的庇護,是有限的。一件很小的事情,也會對大局產生影響。你是注定要做一番大事的人,可萬萬不能栽在了小節上麵。”
王恒道,“先生的諄諄教導,學生謹記於心。”
古丘擺了擺手,“你下去吧,安心去做你的事情。你放心,穆家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來學館生事的。”
王恒行了一禮,退出書房。心中對於古丘,充滿了感激之意。看這樣子,通過這段時間在藏書閣內的相互研討,古丘對他的學問,已經非常認可,簡直就是將他視為心學將來的代表人物來嗬護了。
就在穆家前來古氏學館討說法的時節,崇文學館的一處廣場上,陸展,被幾名神色冷峻的老生給圍在了一個角落裏。這幾名老生的修為,全都達到了宗師初期。對方為首的一人,名叫魏嵩,是城中魏家的六公子。
“陸展,說一說你跟王恒是什麼關係?你也是古氏學館安置過來的棋子吧?”魏嵩利劍一般的目光緊緊盯著陸展,以陰冷的語調道。
陸展被幾名宗師級別的高手圍在中間,臉上泰然自若,並無絲毫緊張之色。他冷笑了一聲,道,“這是穆家的主意?還是封平的主意?如果是封平的主意,就叫他親自來找我。你們魏家,與這件事情沒有絲毫牽連,你來瞎摻和做什麼?”
“喂,臭小子,說話利索點,回答問題,不然小心吃苦頭。”旁邊一位公子哥喝道。
魏嵩瞧了瞧自己的腳尖,旋即又抬起頭,道,“你隻管回答我的問題就是,管那麼多做什麼?”
陸展淡淡道,“要回答問題是嗎?動動你的腳趾頭想一想,如果我是古氏學館安排的棋子,我會跟古氏學館的人,約在崇文學館附近的地方吃飯?好讓大家都發現我?再說我對於古氏學館與崇文學館之間的爭鬥,根本就沒半分興趣,又何來棋子之說?”
“哼,這個家夥還死鴨子嘴硬,老大,得給他點顏色瞧瞧才行!”旁邊又有一人道。
魏嵩朝陸展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很有道理!不過可惜的是,我們今天不是過來跟你講道理的。你還是乖乖認罪吧,省得我們動手!”
陸展臉色沉了沉,“你什麼意思?”
魏嵩臉上顯出冷酷的笑容,“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殺雞儆猴,還有引蛇出洞而已。現在王恒那小子,肯定是縮在烏龜殼裏不敢出來。辦了你,我看他還沉不沉得住氣!”說著,魏嵩使了個眼色,他身旁的一名公子哥,拿出了一張皮紙,跟那日釘在古氏學館外頭的一模一樣。
“小子,看到這個,你現在該知道什麼意思了吧?”這名公子哥露出一絲陰狠的笑意,道。
陸展微微揚了揚下巴,眼中顯出傲然之色, “昨日我竭盡全力在圓穆耀的場子,但是他偏偏要作死。今日呢?又有人想要重蹈覆轍。我隻問你一句,這是封平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