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羽以感動的目光瞧著王恒,道,“二弟,你太厲害了。實在想不到,你為了重返東黎,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準備。”
赫連羽之前對於王恒堅持留在秦郡有些不滿,覺得他失憶之後淡忘了舊日之情,錯把秦郡當做了故鄉。而今,在看到王恒費心搜集了這麼多東黎族的消息後,他心中的這點隔閡,終於徹底消融。
赫連寒望著赫連羽,道,“大哥,二哥已經指出了回去的三個方向。現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想找拓跋氏報仇,那我們就去阿勒坦山。現在他們正在跟山卑族開戰,對我們而言,也是大好機會。拓跋氏如今是東黎一族的首領,也有了強大的實力,直接去殺他們的話,恐怕沒機會。如果我們想重新領導東黎,那就趁著拓跋氏在外征戰的機會,攻占東黎族大本營塔拉魯城,重新打出羌山部的旗號。如果我們想重回真正的故土,那我們就應該去羌山,看看那裏怎樣了。東黎族已經遷徙離開羌山,不知道羌山如今是怎樣一番模樣。”
赫連羽陷入了思索之中,這幾年間,東黎族的發展,太迅猛了。而今的局勢,已經遠非當年可比。那個部落首領之間互相爭雄的時代,已經離去了。東黎一族,已經成長為一股團結而強大的力量。而仇家拓跋氏,正是這股強大力量的首領。
思索良久之後,赫連羽道,“我們先回羌山吧。離開故土這麼多年,而今我最想的,是回去看看羌山怎麼樣了。我們羌山部的居民,是還住在那裏,還是跟鶴山部一起遷徙到塔拉魯城了?我原本想的,是以羌山部首領長子的身份,回去挑戰拓跋堅,重奪部落的領導權。而今,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不止這麼簡單。我們先回故鄉看一看,然後再做決定吧。”
王恒點點頭,“那行。我們就先回羌山,然後再借機行事。不過,大哥,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問清楚。此番回去,你要準備如何對付拓跋氏一族?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要大規模開戰,那麼,我就將淩天戰團的精銳一並帶過去。三弟,也可以調動他們宗門之中的力量。如果還沒到這樣的地步的話,那麼,我就隻帶幾個得力的人過去協助。”
赫連羽沉吟著道,“我曾經在阿勒坦山執行過針對莫圖帝國的任務,阿勒坦山那邊的形勢,我也有所了解。山卑族,是莫圖帝國的臣屬國。他們掌控的礦脈,是莫圖帝國金錢和兵器的主要來源。如果能拿下阿勒坦山,征服山卑族,我們東黎一族那就掌握了一個大錢倉和天然的兵器庫。我身為東黎人,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去背後捅拓跋氏的刀子。我們此行過去,還是先看一看形勢吧。就算要開戰,那也要等拓跋氏與山卑族之間的戰鬥有了結果,我再光明正大前去挑戰。我赫連羽,絕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赫連寒道,“大哥,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真地想除掉拓跋氏,征服東黎,而今才是最好的時候。如果你想真正有所成就,就不能拘泥於所謂的俗禮道義,而應以最終的目的為準則。爭奪權柄之位,還想著光明正大這種事情的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赫連羽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們東黎人行事,一向都是如此。當年我們羌山部與鶴山部之間的戰鬥,也是正麵決戰,以武力一決高下。我相信拓跋堅,還沒有墮落到那種地步,讓我失望。”
“大哥,權勢之爭,凶險無比,可不能想的過於簡單啊。”王恒道。他在軍樞府中耳濡目染了這段時間以後,對於權勢爭鬥,已經有了清醒的認識。正如殷振所言,處在那樣的位置,就要有那樣的心性和手段。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權勢爭鬥,全無道義原則可講,一切隻能以最終的結果為準。
掌控權勢之後,所有的過往,都可以一筆抹殺或是改寫,黑的可以變成白,白的可以變成黑。那時候,大家隻會看到權勢者頭頂的光輝,而看不到他手段的黑暗。隻有失敗者,就算是堅守了原則和道義,也會被以種種方式,抹上宵小之輩的色彩,一輩子不得翻身。
赫連寒也道,“大哥,如果拓跋氏真地帶領東黎族征服了山卑,那麼他們在東黎族中的聲望便會達到頂點。到那時候,他們再挑戰他們,就愈發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