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穀中,溫暖如春,草木繁盛,完全沒有外麵那般天寒地凍的景象。位於中央的溫泉湖泊,攜帶著地底源源不斷的熱量,覆蓋了整座山穀,將這座山穀變成一座世外桃源。
在一座設計精巧、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大殿中,一名讀書人打扮的年輕人,正斜靠在雕花的檀木椅子上,欣賞著幾名歌伎的表演。
這名讀書人,是鐵山部首領、如今的黑田域督軍邱林扈最小的兒子,邱林瑾。邱林瑾雖然是東黎人,卻沒有那種尚武好勇的脾性,而是以附庸風雅而聞名,最喜歡學中原地帶的讀書人那般,吟詩作賦,走馬觀花。蓄養歌伎這種既風雅又風流的事情,他更是尤為熱衷。
東黎人一向背視作番外之人,不通教化,連草原上的野蠻人都不如。而今邱林氏,卻是出了個風雅的讀書人,那也是美事一樁。因此,邱林瑾,雖然手無縛雞之力,沒法像其他兄弟一樣征戰四方,卻依舊得到了邱林扈的寵愛,成為他最疼愛的兒子。
到了如今這種天寒地凍的時節,暖風穀的這處世外桃源,便成了邱林瑾最為喜歡的避風港。他的身子骨,可不比那些武人,經不住外邊冷酷的風雪。
暖風穀外圍,依舊是一片戒備森嚴的景象。大批宗師級別的東黎武士,或明或暗地駐守在山穀的各個角落,防止外敵入侵。這裏畢竟是雪狼族活躍的區域,鐵山部雖然與雪狼族達成了某種默契,依舊要提防雪狼族的偷襲。
暖風穀外圍的一座山崗上,背風處的一處哨所裏,幾名鐵山軍衛士正聚攏在一起烤火。
“這鬼天氣,真是越來越變態。羌山這個地方,越來越不適合人呆了。比黑田域差遠了。”一名衛士道。
“是啊,公子爺倒是好,暖風穀裏,溫暖如春,又有美人在側,可以軟玉溫香抱滿懷。就是苦了我們,要留在外頭受罪。”另一名衛士道。
“我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都快頂不住了。”一名衛士道。
其他人嘲笑道,“是你前陣子回家,把身子骨搞虛了吧。連這點風寒都守不住,還怎麼上陣殺敵?”
突然,一名衛士驚呼起來,“你們看,這火,這火怎麼熄了?”
眾人一看,果然,原本熊熊燃燒著的火堆,居然在寒氣中逐漸熄滅了下去。
“有敵情,快示警!”衛士隊長率先明白過來,喝令道。
跟我凜冽的寒氣,陡然降臨在哨所內。其他幾名衛士,一動不動。衛士隊長想站起身來,走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心意一動,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凍僵了,再也無法動彈。一抹驚駭之色,出現在衛士隊長臉上。
緊接著,哨所的門被推開了。一臉淡然的赫連寒邁步走了進來,查看一下後離去。哨所裏的人,已經被凍成冰雕,氣息全無。有幾個人,還保留著試圖要撥火的姿態,臉上神情除了微微顯出疑惑之色外,一片安然。
另一處哨所裏,幾名衛士,正站立在山丘上,嚴密地監視著四周的動靜。一道紅色刀芒,猛然撕破天際,飛射而至,速度快若閃電。
那些衛士臉色一變,正欲拔刀,“嗤嗤嗤”,紅色刀芒,早已穿透他們的身體。幾名衛士,手握著刀柄倒了下去,連拔出兵器的反應時間都沒有。
很快,暖風穀外圍的所有據點,通通被悄無聲息地拔除。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到山穀中去。
更遠的地方,岑山奎帶領著羌山部居民組成的馬隊,正沿著大道,一路往暖風穀穀口行進。
暖風穀穀口,一名宗師級護衛正在巡邏,他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抬頭一望,一隻寒號鳥撲騰著翅膀,以有氣無力的姿態緩緩飛入山穀之中。那鳥從他頭頂飛過的時候,還有意無意望了他一眼。
這名護衛手掌微微一動,一支袖箭已然握入掌內。他頓了頓,搖了搖頭,自語道,“算了,不過是一隻鳥而已。穀內氣候溫暖,任由它找個地方歇息著吧。”
其他幾個地方,同樣有一些稀稀落落的飛鳥飛了進來。巡邏的護衛們,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穀中氣候溫暖,又有穩定的水源,每日都能吸引大批飛禽走獸。對於大型走獸,他們一概擊殺。對於那種小的野獸,還有空中的飛鳥,他們就不怎麼管了。
這些飛鳥,都是王恒以血傀控製飛入穀內查探虛實的。很快,山穀中的軍力部署,就全都被王恒摸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