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信中的意思,蓮二姐和二姐夫以後是要留京了。”
“嗯?”懷璧正在寫奏折,聽初晨的話,笑著放下毛筆,拿過信來讀,輕笑道:“原來這位河營都參將王成是你的二姐夫,我倒給忘了。太子爺如今在吏部磨練,年底剛調整幾名官吏的任免。雖說工部那樁案子牽連官員人數太多,以致京畿官員數量不足,這麼久了,還有好幾個位置空著呢。他沒辦法了,如今有點能力的都被他給調進京來。你這位二姐夫還算有兩把刷子,逃不過他的眼,更何況還有鎮南候的舉薦呢。”
“他這是要升官?”初晨多少了解一些朝廷的勢力派係,無非是官員各自站隊去支持有能力的皇子,以圖在皇帝百年之後,他們可以繼續升官富貴,地位穩如泰山。
“嗯。”懷璧回答的很幹脆,沒有絲毫猶豫。
看來王成的升遷是被百分百定死了的。舉薦王成的鎮南候是三皇子派係的人,而親自應下提升王成的人又是太子。那他會站在那一邊?太子還是三皇子?
這男人若鬥起來,可比她們女人複雜多了。初晨有點搞不懂。
最讓初晨搞不懂的還有三皇子這邊。據懷璧所言,他不是不舉了麼?他這種沒辦法給皇家留後的人能繼承皇位?難不成那些支持三皇子的大臣還不知道?絕不可能!皇宮裏有什麼事兒能瞞的住的,這事兒連她都知道了,那些大臣們不可能沒聽到風聲。現在支持三皇子的官員數量足以和太子爺抗衡,已經完全說明了一個問題,三皇子絕對沒有被懷璧嚇得‘無能’。
如此推敲起來,當初三皇子分明就是在陷害懷璧,令他白白被圈禁,守了半年的陵墓……
“你在想什麼?”初晨的思緒被懷璧的話突然打斷。
初晨被懷璧看得臉一紅,磕巴道:“你當初說三皇子的事兒,是不是,是不是……。”
“啊,被你發現了。”懷璧勾起嘴角,起身走到初晨的身邊,暖暖的笑容裏帶著絲絲的溫柔,附身,炙熱的唇掠過初晨的額頭。“抱歉,當時沒將真正的事實說給你。實在是因為‘真相’太難解釋了。”
初晨抬首看他,眯眼問:“現在呢?”
懷璧摩挲著下巴,似乎很正經的在思考,過了一會兒,他轉頭對初晨淺笑:“更複雜。”
懷璧眼見著初晨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心疼的把他摟在懷璧,拍拍她的頭,歎息道:“我不想讓你為朝廷那些醃臢的事兒心煩,你隻要快快樂樂的就夠了。你啊該一心一意的和我過日子,何苦為那些破事兒擾了你的興致。”
初晨沒料到懷璧會突然說這些話,心裏一暖,眼睛漸漸地濕潤了。待懷璧蹲下身子,看他滿心疼愛的人時,佳人已淚流滿麵。
懷璧笑著給初晨擦眼淚,罵她沒出息,他才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話而已。心裏頭真正的話,真正的誓言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傻丫頭,你這樣哭,還叫我怎麼敢繼續說下去……
到最後,初晨還是沒弄明白懷璧是站在那一頭,又或者懷璧心向哪一派係。不過從表麵上看來,懷璧得罪過三皇子,也鬧過太子,似乎兩派都和他沒關係。但是初晨總覺得沒有表麵上看得那麼簡單,懷璧是個心中有主意的聰明人,他絕不會傻到把他的後路全堵死了。
說到底,這朝廷的事她一個女人摻和不了什麼,想不明白也就暫且拋之腦後了。
除夕剛過,按例四品以上誥命需進宮朝拜太後、皇後。初一這天,初晨和高敏跟著秦王妃進宮參拜,眾誥命被太後、皇後留下來賜午宴。初晨碰見了平西王家的兩位郡主,一位年紀十三上下,另一位八歲左右,個個精靈漂亮。兩位郡主和文都郡王的關係還算要好,自然對初晨好奇,早等著見麵這日。倆姑娘熱絡的一左一右圍上初晨,問東問西。倆姑娘人不大,問題卻很刁鑽,總愛問一些初晨和懷璧相處的事兒。初晨紅著臉不好回答,兩位郡主就纏著鬧她。
平西王妃笑著來解圍,向初晨道歉道:“別理她們,被我寵壞了,一點規矩都不懂。”
“兩位郡主可愛的緊,難不得太後娘娘如此寵愛她們,誰見了都喜歡。”
初晨早聽說平西王家的兩個姑娘受太後的寵愛,早早被晉封了郡主的頭銜。正常皇家子嗣都是在成婚或者成人之時才可以受到晉封的。
平西王妃聞言笑了笑,卻並不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憂鬱。
初晨見狀,不欲多言。豈料平西王妃突然向初晨問起周逸的事兒。
初晨微有些驚訝,詢問之下方知,原來周逸和平西王妃的三子朱懷樸同在國子監,二人似乎已成了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