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有點正經過日子的感覺。”初蓮感慨,對初晨感激的笑了笑,“當初若不是你勸我想開點,此刻我恐怕已經是冤鬼了。”
初蓮拉著初晨的手,意欲詢問初晨的日子過得可好。話到嘴邊,又不想問了。還有什麼好問的,瞧著初晨滿麵的福氣就知道她過得肯定好。
初蓮突然想起當年的承諾,問初晨有什麼可以幫她做的。問完這句話,初蓮又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是比以前那個說不上話的庶女強點,可你都是郡王妃了,什麼事兒辦不到?我在你跟前不頂用。”
“大伯要續弦,這事兒你知道吧。”
“知道。”提起周嵐,初蓮臉上的笑容不複存在。“當初父親那樣敬重他,一直覺得大太太真風光。現在我才知道,她才慘,頭七才過了,父親已經迫不及待的找人替代她。這位知府千金想必是極美的人,他自論起這門婚事之後,他再沒去看過娘和其她姨娘。”
“我聽說山東府雜稅頗多。”
初蓮住的地界兒離山東還算近,也聽說些風聲,一直沒多想。今兒聽初晨如此一提,突然醒悟:“你的意思是說——”
“我聽人說,前兒個山東知府來拜見他,從西角門悄悄地抬了三大箱東西進來。”
“天哪!”初蓮掩嘴驚歎。
“如果這三箱裏麵銀子,足夠判大伯父死刑的,子孫連坐,三代不能為官。”初晨冷言陳述。心裏又氣又恨,她明明知道周嵐犯案,卻不能將他送到官府繩之於法,就是因為這該死的連坐的罪名。周嵐一倒,三房全都得跟著倒黴,信遠候府就徹底塌了。
或許周嵐就是仗著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緣故,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放肆。左右他犯事兒了,有周家三房的人幫他想辦法頂著。
初蓮聽說這些,攥緊拳頭,心裏更恨周嵐了。她的好日子剛開始,周嵐就幹出這樣的事兒來冒險,置周家上下不顧。太氣人了,初蓮決不允許父親做出毀掉她未來的事。
“這事兒咱們得告訴祖母,請她老人家出馬教訓他。”
“沒用的。”早前夏家的事兒,老太太的教訓的怎麼樣?母親到底是慣著大兒子,教訓的力度不夠。而周嵐更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做事兒向來會瞞著祖母的,擋得住這件,卻攔不住那件。唯一的辦法就是叫他自己吃教訓。這就是我求姐姐幫我的一件事。”
“七妹太客氣,這哪裏是我幫你,分明是在幫我自己,你快和我說說。”初蓮附耳過去,聽初晨和他嘀咕了一會兒,猶豫了下,最終點頭。
王成進京第六天,升了官,麵聖謝恩。
禮畢之後,皇上見王成並沒有告退的意思,問:“王愛卿還有何事?”
王成腦袋冒了一層汗,心一橫,說起他之前上報的奏折。
“皇上,山東省加重苛捐雜稅,百姓不堪負荷……。”
“等等,”皇帝蹙眉,極力回想,又叫身邊的大太監將五日前的奏折翻出來查閱,確實沒有王成的奏折。“王愛卿,你是不是記錯了,朕這裏麵並沒有你的奏折。”
王成張大眼,故作驚訝的感歎:“怎麼會?臣呈當時呈奏折之時,顧大人也在。”
皇帝眼底一沉,立即宣來工部尚書顧海覲見詢問,得到肯定答案之後,便命人查閱當時當值攔閱奏折的大學士是誰,得知是周嵐之後,立即宣進來問話。周嵐表示沒有見過這個奏折,而顧海和王成則堅持將奏折呈上了。皇帝又宣召當時在場的兩位文官,都表示親眼看見王成將奏折留下。
周嵐見情況不妙,趕緊跪地,繼續辯駁:“皇上,一定是外人趁著臣不在之時,進了北書房,不小心將奏折帶走了!”
“胡鬧!朕的北書房乃是重地,豈容閑雜人等隨便出入。”皇帝當即問在北書房當值登記出入人員的文官。
文官拿來記錄的冊子,仔細瞧了瞧,道:“那天周大人不在的時候,隻有太子爺來過。太子爺以為文都郡王來北書房,進來瞧瞧沒人,便走了。”
皇帝一聽周嵐竟然懷疑是他大兒子!皇帝瞪一眼周嵐,怒了,給周嵐安了個玩忽職守的罪名,貶黜降為四品翰林。
太子宮內。
懷玨將一本裹著黃綢的奏折丟到懷璧懷裏,笑罵:“以後再叫本宮幹這等偷雞摸狗的小事兒,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