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令牌, 江離不在乎, 但並不代表著, 它真的就是個廢品了。

如今, 不就有人費盡心思找來了嗎?

滅情道作為魔門兩道六派之一, 總是有些人願意為了這塊令牌付出代價的。比如為了名正言順繼承首座位置的尹祖文。就算是占了一個邪字, 拳頭大的人就能說了算的魔門,也沒有人會蠢到,要是能占據名聲大義, 而不去占。

江離並不想知道,薛衣人要它做什麼。不外乎自己用, 或者拿去做人情。也不想知道薛衣人花費那麼大手段, 引她來此,而不是直接拜訪,究竟是為什麼?這種事情,直接找她, 難道不比這麼得罪人強?

江湖中的事兒太多了,若是事事都要關心, 遲早會被累死。薛衣人能夠混到如今一代宗師的地位, 也肯定不是傻子,選擇這麼做,必然是有原因的。不過說到底, 既然是求人,總得有態度。這樣的態度,江離可感受不到誠意。

自然也沒有打算答應。

她任性慣了。

聽完薛衣人的話, 隻是滿足一下好奇心,滿足完了,也該走了。

於是,在薛衣人等待她答複的時候,江離頓時起身,道:“無命。”

荊無命極有默契的隨她起身。

陸小鳳這個時候,手已經抓在酒杯上了。他無疑是一個很不記仇的人,大大咧咧的,把人當朋友的時候,當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包括但不限於掏心掏肺的坑,掏心掏肺的幫。薛衣人說了這番話,已經讓陸小鳳“原諒”他了,甚至打算再交一個朋友,杯酒釋恩仇。

不過陸小鳳似乎忘了,如今這“恩仇”,涉及到的並不隻是他一個人。

在他將酒倒入口中的那一刻,江離與荊無命一前一後,齊齊向著來時那艘小舟越去。

要上岸,當然少不了船。江離空中甩了一個蝶弄足,身形一躍,穩穩落下,腳尖點住船頭,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站定。停靠在畫舫邊的小船仿佛沒有承受到重量一般,甚至不曾晃動一下。荊無命動作慢了一步,他被留了下來。

留下他的是薛衣人的劍。

這個看上去平常不過的老人,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鋒芒。

他畢竟是一個傑出的劍客,過去是,現在依然是。

“何必急於一時呢?”薛衣人輕輕歎息說。

烏鯊皮劍鞘中的長劍,陡然出鞘,露出紫銅的質地。與大多數人以上等精礦、寒鐵鑄劍不同,薛衣人用的卻是一把銅劍。這相比鐵劍,自然是有差距的,但薛衣人的實力,足夠彌補再多的差距了。江離不用寒寂,雖然會有些影響,但她也不可能因此就失去實力了。

劍光迸濺,那一抹慘綠慘綠的寒光,帶著森森的殺意,向著荊無命襲來。

江離的身形太快,他甚至來不及拔劍,但慢了一瞬的荊無命,就成了他的目標。薛衣人這一刻的臉色極為可怕。就好像一把鋒銳的刀,下一刻便會狠狠的刺入敵人的心髒。此時他的敵人,無疑就是荊無命。

有求於江離,薛衣人不好對她動手。可是江離太“傲”了,這次出手,他希望折一折江離的傲氣。動一個下屬,那算什麼?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事兒。

陸小鳳的酒喝不下去了。麵前這是很好很好的酒,他也很久沒有喝酒了,要是換個時候,陸小鳳恨不得連酒壇子一起抱著吞下去。但是這一刻,他有比喝酒重要一千倍,一萬倍的事情要做。臉上帶著微微可惜,陸小鳳將酒杯輕輕一推,向著楚留香飛去。

陸小鳳豪邁道:“香帥,這一杯,我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