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溝”。

袁彬於是就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話,先是再次給那塊寶璣手表貶值,試圖讓他手下,被沈小鵬果斷拒絕之後發現沈小鵬除了堅決不要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不好的情緒,也就收了這份心╩

沈小鵬張了張嘴,他發現如果是麵對錢元崢,他有一百句話堵他的嘴,反正最後錢元崢也不會把他怎麼樣,但是麵對錢元嶸,他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沈小鵬決定忽略實力上的巨大差異,把他歸結為第一次見麵比較緊張的原因。

“社會既不像新聞聯播裏播報的那麼好,但也沒你所想的那樣絕望,它是多元且複雜的,這是一個正常社會該有的形態,而且你也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心底未必真實這樣想的,如果你真認為社會像你所描述的那樣沒有奔頭,你還考公務員幹嘛呢?貢獻考試費嗎?”錢元嶸發現這個小孩兒不像錢元崢所描述的那麼好,除了奮鬥精神外這點可取之外,其他真沒什麼好說的,氣量狹小,看問題鑽牛角尖兒,一點兒也不豁達。跟褚弘毅真不是一個檔次的。哦你就最倒黴,全天下都得可憐你?你後媽對你不好親爹向著異母弟弟,人家褚弘毅還從小沒爹呢,孤兒寡母吃的虧受的罪不見得比你少,人家也沒像你這樣憤世。

客廳裏一時無言,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好在大門響了,沈小鵬在心裏微微鬆了口氣,錢元崢回來了。一進門看到他哥,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錢元嶸看到弟弟,剛才那副冷峻的總裁臉立刻切換成弟控模式,麻利的剝了個橘子放在錢元崢手中,錢元崢十分不爭氣的掰了一半給沈小鵬,一揚下巴:“褚老師他們呢?”

“在廚房呢。”沈小鵬本不想接,可是對上錢元嶸的目光,他又不太敢了。訕訕的接過橘子,說了句“你們倆先聊著。”然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嗯?這貨怎麼不高興?”錢元崢剛才看到沈小鵬的臉色有些發白,進房間之前好像都沒看錢元嶸。

“你嚇唬他了?”錢元崢塞了瓣橘子給他哥,問道。

“沒啊,我們剛聊天來著,還挺開心的呢。”

“嗯。我高三那年,你也跟我一個同學‘聊天’來著,然後那同學讓你聊的轉了學。”錢元崢點點他哥的鼻子:“你有黑曆史哦。”

錢元崢高三那年,錢元嶸剛剛學成回國,接管元溪。錢元崢的高中是自己考進去的一所重點公立高中,班上有個同學則是靠著家裏的關係交錢買進去的。專門以欺負好學生為樂。錢元崢長的帥,人緣好,受女生歡迎,自然讓那個同學不爽,於是趁著錢元崢放學的時候,找人把他堵在小巷子裏揍了一頓,錢元崢從小到大挨打的次數屈指可數,無奈對方人多勢眾,他實在是毫無招架之力,好在他哥回來了,於是十六七的半大小子還跟個熊孩子似的回去告訴家長了。

錢元嶸聽寶貝弟弟哭訴完,火冒三丈,第二天下午就一個人把那孩子堵在跟錢元崢挨揍的那條巷子裏,說是跟他“聊聊天”,“聊天”的結果就是錢元崢傷在哪兒,那位同學就傷在同樣的地方,位置分毫不差。隻不過傷情可能比錢元崢要更嚴重些。錢元嶸這人似乎看起來風度翩翩,但卻有一個那叫做“弟弟”的底線是不能碰的,基本上是個“誰敢欺負我弟弟我就欺負誰全家”的慣孩子家長。一個二十多的成年人打一個十六七的小孩子沒有任何心理壓力,怎麼疼怎麼下手。末了把那同學家裏父母和一幹親戚關係姓甚名誰在哪兒工作的檔案在他麵前說了一遍----其實錢元嶸做不出來“讓人全家無路可走”的地步,生意人太知道“留後路”的重要性了,行走江湖,還是多交朋友少結怨的好,他之所以這樣做,純粹是嚇唬嚇唬那小孩兒,結果那孩子可能是真的被嚇住了,說什麼也要轉學,後來似乎是轉到梁溪下麵一個縣中去重讀高三了。

“咳咳……”錢大哥略覺尷尬,佯裝咳嗽了一下說道:“那時候哥還年輕,比較衝動。往事不要再提……”

“哼,沒有就好。”

“你個胳膊肘子朝外拐的。”錢元嶸在弟弟腦門上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