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裝進口,一百八十多萬。”許鍾不無賣弄道。
“是你自己買的?”這句話潘傑已經問得疾言厲色。
許鍾這才明白過味兒來,潘傑本身就是檢察官,多半是職業病犯了,要查許鍾一個鋪張浪費,驕奢淫逸。
許鍾是想到了這裏,可是,他故意不點破,他要看看潘傑接下來如何處理。
果然,潘傑痛心疾首道:“一百八十多萬?好大的手筆,你一點兒都不心疼!”
許鍾攤攤手:“又不是我的錢,我為什麼要心疼?”
潘傑重重地點點頭:“是啊,說得好,又不是你的錢,但是是誰的錢呢?一百八十多萬,如果我記得不錯,虹彩應該還有十個億的貸款沒還吧!”
“嗯,沒錯。”
“那你還這麼鋪張,十幾萬的車不能開,自主品牌的就不能開?這錢從哪裏來的?還不是從公司的賬戶上挪用的,明目張膽的公器私用,我……虧我還認為你與眾不同,把你當朋友,當兄弟,當可以交心的人,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許鍾低著頭,似乎一臉的沉痛之色。潘傑以為許鍾心中有愧,一下說得更來勁了:“許鍾,我問你,你們虹彩一年能有多少效益,啊?”
慢慢的,許鍾抬起頭,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你……你還笑,你真是油鹽不進啊你,別以為跟我稱兄道弟就有恃無恐,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隻要你違法亂紀,我一定會查你。還有,不要忘了,你是正處級幹部,已經足夠雙規了。”
“領導,你錯怪我了。”許鍾拿捏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道。
“什麼意思?不要用蹩腳的理由糊弄我,我見過的貪官汙吏多了,沒那麼好糊弄。”
許鍾搖頭道:“我怎麼會糊弄你,你這麼公私分明,我欽佩你還來不及。現在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行嗎?”
潘傑依然不苟言笑:“終於想通了,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從輕發落。”
“這車是人家送我的。”
“人家?誰?是不是有病?會送你這麼貴的車,他得有多少錢?還是你們之間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天哪,你真當我是犯人了?”
“不是犯人,嚴格來講,是犯罪嫌疑人。別扯,一個一個問題回答。”
許鍾搖搖頭:“他有多少錢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香格裏拉全國連鎖酒店的董事長。”
潘傑瞪大眼睛:“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兄弟,我們磕過頭,拜過把子。”
“這是什麼年代了,難道你不認為,一個官員跟一個富商稱兄道弟,對老百姓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嗎?”
“我知道,可是,我們結拜的時候,我還不是官,當時,我隻是一個當兵的。”
潘傑皺眉道:“真的假的?行駛證拿來我看。”
許鍾從儲物盒裏摸出行駛證,遞到潘傑的手中,潘傑打開一看,心中一震道:“是他。”
從潘傑的反應,許鍾知道,至少潘傑知道陸思辰。
“領導,你怎麼了?難道你們認識?”
潘傑搖搖頭,冷笑:“我怎麼會認識他?”
“哦,這下你該相信我了吧!”
潘傑道:“如果是他送你這麼一部車,倒也不足為奇,算了,你即將去駐京辦赴任,凡事還是低調些好。”
“噯,謝謝領導教誨。”
“走吧走吧,不耽誤你時間了。”
“沒事,不差這一點。”
潘傑終於笑了笑,語重心長道:“許鍾,你是一個我所見過的最出色的年輕人,一個非常有正義感的官員,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永遠秉承一刻正義正直之心,為民做官。”
許鍾重重地點點頭,這一刻也微微動容。
回到虹彩,召開了主要中層幹部會議,在會上,許鍾宣布說自己要離開幾天。
吳仁草馬上道:“請秦書記放心,就算你不在,我們也會搞好生產,絕不會給你丟臉。”
王教養也道:“我們有著多年從事玻璃生產加工的經驗,我們有虹彩特色,我們不比任何人差。”
許鍾微微皺眉,心說:你們都知道我要離開了,聽這口氣,似乎巴不得我現在就走。
等二人說完,許鍾笑道:“在各位同仁的共同努力下,虹彩已經走上了高速發展的軌道。在搞生產方麵,各位都比我強,可以當我的師傅,所以,我也就不再指手畫腳了。也許大家覺得我在這礙事,甚至是阻礙了虹彩的發展。給大家透個底,我會走,不會太晚,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