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如她,固執如她!

啞伯一言不發,霍地站起來,準備走進房裏,雪兒卻比他更快地擋到了門邊,張開雙臂:“我說了,除非你讓我包紮好,要不然,你進去,我也進去,你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啞伯始終低著頭,那一頭蓬亂的銀發遮去了他大半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雪兒隻是感覺到他似乎在猶豫。

“好了!你就聽話,讓我給你包紮好,然後,我回宮,你就可以回房了!”雪兒一把拉著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拿起手中白色的手絹,拉過他蒼老的手,就給他包紮起來!

最後打個結,看了看,總覺得包得不夠好,扁扁嘴:“你先將就著吧,我不是很會包紮,你放心,我會叫太醫來看你看看!”

或許是聽到太醫兩個字,啞伯居然猛地搖手起來。

雖然他不會說話,可至少他不再像剛才那樣抵觸她了,雪兒笑道:“你也很討厭太醫對不對?我也很討厭太醫!”

一說到太醫,雪兒的小臉馬上就垮了下來:“太醫每天都給我開很多很多的藥,易哥哥他們總是逼著我吃,可是,那藥,真的很苦,喝得我好想吐,我每次都不想喝,可又怕易哥哥生氣,所以,每次都要喝!”

啞伯偷眼望著雪兒,似乎正在聽她說的話。

雪兒也難得找到一個說話的人,平時,她感覺夏荷冬梅她們都是跟易寒冰一夥的,總是瞞著她什麼事情,也總是管著她,令她很是苦惱。

她搬來一把椅子坐到啞伯的前麵,聳了聳肩,長歎一聲:“啞伯,我好羨慕你,你每天都可以住在這麼香的地方,我雖然住在那個華麗的宮殿裏,可是,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告訴你啊,我今天來看你,都是偷偷跑著來的,估計她們現在肯定又在那裏找瘋了!”

一聽到雪兒的話,那啞伯似乎很焦急,看了看外麵又看了看雪兒。

雪兒笑道:“你放心,她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會來你這裏,她們以為我又躲在宮裏的哪個角落去了。”

頓了頓,接著說:“我知道他們是關心我,可是,我真的感覺好約束,我想出宮去玩,可是,易哥哥總是一推再推,就是不讓我出去,我都快悶死了!啞伯,你呢?”

問過之後,沒聽到回答,雪兒這才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會說話,好吧,那你就什麼也不說,就聽我說吧!”反正也不怕他去跟易哥哥他們說。

“別人都有過去可以回憶,可是我呢,易哥哥說我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一病三年才好,所以,病好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自己叫雪兒,然後就是一片空白了。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三年前得了什麼病,每個人都不肯告訴我,隻要我一提這個事情,就都會岔開話題!”

雪兒很是無奈,她想有些記憶,可是,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任憑她如何努力,哪怕就是一點點影像也沒有。

不知為何,雪兒忽然覺得靜靜聽她說話的啞伯很奇怪,那偶爾與她撞到一塊的眼神裏藏著太多的傷,那種傷居然也能令她跟著難過。

那雙眼睛,她總覺得很熟悉很熟悉,她忽然很想看清楚他的臉,於是,她做了一個出格的舉動!

伸手突然撩開啞伯臉上的銀發,這一看之下,她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可她還是被眼前這張滿是皺紋蒼老的臉嚇了一大跳!

啞伯像是受了刺激一樣,霍地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房裏,哢哢兩聲將門從裏麵閂上。

雪兒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反應可能傷了他,於是,焦急地拍著他的門:“啞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開開門!你聽我解釋!”

“啊!”從裏麵傳來一聲似狼一般的悲嚎,從門縫中,雪兒看到啞伯正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將頭往桌子上用力地撞著!

“啞伯!你怎麼了?你開門讓我進去,你不要這樣!”雪兒更加焦急,雙手不停地拍著門,恨不能破門而入,他的舉動嚇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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