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2 / 3)

人生過半的嚴美從沒活的像現在這刻這樣無力過,之前她以為自己同兒子之間隻是一點簡單的隔閡而已,可真的遇到事情時,這個本以為很小的隔閡就被無限擴大後呈現到自己眼前。

直到現在,嚴美才發現,她與厲銘辰的母子關係已經被經營的千瘡百孔。

接過高漢遞來的老式青瓷茶杯,嚴美坐在營部裏算最高檔的一個帶個革質硬墊的木板凳上,捂著杯裏的熱茶直出神。對眼前這個阿姨輩的中年女人,高漢一直有種麵對高射伏擊炮一樣的感覺,拿他媳婦兒蔣一冰來說,麵對強悍的英雄遺孀,高營長立刻遁形為高孫子。

“孫子”搓搓手,對“奶奶”說:“伯母,厲小子總這麼不配合,也不是個事啊……”

啪嗒一聲,杯子裏的水麵波瀾一瞬後,什麼東西融了進去,“可我說什麼,那孩子都不聽……”

整理的絲縷分明的頭發垂下一絲淩亂,嚴美微顫的聲音要高漢心裏一顫,暗自說:“厲小子,再怎麼這都是你親媽,給我見好就收。”

他收起眼光,“伯母,其實有一個人估計說話厲小子會聽……”

從入院以來,進過手術室、進過ICU,進過加護病房再到現在的普通病房,目前這間是魏躍住的最舒心也最坦然的一間。當內心放下某件重要的東西後,身上剩下的隻有滿滿的輕鬆。

也許這是溫昕最後一次來醫院看他了,他不知道厲銘辰和溫昕說了什麼讓那天本已離開的她又來了醫院,他隻知道他要把這刻的溫昕完完整整的全部刻進腦子裏,之後把他最愛的人推向她想要的幸福。

溫昕不知道魏躍在想什麼,此時她正專心數著輸液管裏的滴數,調了一會兒,她低頭問魏躍:“心還慌嗎?”醫院的小護士粗心,冬天來住院的病人又多,給魏躍打了吊瓶人就跑去了隔壁。如果不是溫昕來發現魏躍的不舒服,還不知一會兒會咋樣呢。

魏躍搖搖頭,“不了。”他拍拍床邊,示意溫昕去坐,樣子像是要和她說話。

溫昕從旁邊拿把椅子過來,要坐,卻被魏躍固執的表情生生拉回到離他不近不遠的床邊。

是不是所有生病的人都執拗的像個孩子呢?溫昕今天來是純屬意外,厲少校有令——去醫院確認“那家夥”確實沒事之後,她就要安安心心的做少校夫人,安安心心的陪他,隻陪他!

溫昕開始的打算就是確認魏躍沒事後就再不來,所以少校有令,少校夫人從命。

冬天的太陽被低溫凍結成一塊塊,菱形雪花一樣照在醫院潔白的背麵上,溫潤卻刺得嚴美眼睛一陣陣疼。

誰說風水不是輪流轉的,前幾天她還是站著嘲笑佟儷是個為了兒子,去求一個小丫頭的可憐人。她沒想到,笑時的嘴角還沒歸位,自己轉眼間就成了那個可憐人。

還真是在其位,知其事,手懸在乳白色合成木板門上,嚴美總算體會到她曾一度十分看不上的佟儷當時的所作和所想了。

咚咚咚……

溫昕本來是坐在床邊,聽魏躍說著他以前在國外留學時的事情,避開那段記憶,他和她還是可以安靜相處的。一個在床上,一個在不遠不近的床沿,“溫馨”的畫麵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對嚴美的到來,魏躍不意外,意外的隻有溫昕。

“左夫人,你怎麼……”

人民醫院五樓病房樓梯轉角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