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去洗澡的?”陳支隊說。

我搖搖頭:“癡迷於網絡的人,早就忘記了墨水的味道。對了,這碳素墨水是現在常用的一次性筆裏的那種嗎?”

“不是。我們化學分析後認為,和市麵上快被淘汰的那種瓶裝墨水是一種成分。”

“那個……陳支隊長剛才說死者最後的活動軌跡固定了,是什麼情況呢?”大寶顯然對這些碳素墨水不太感興趣。

“哦,路麵監控反映,27日晚上六點,兩個女孩騎燃油助力車到了集鎮上。”陳支隊長說,“據調查,她們去買了方便麵。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會不會是集鎮上的人尾隨的。這個我們視頻偵查的同誌仔細研判了,如果徒步尾隨跟不上,如果有交通工具尾隨,監控會有反映。因此我們基本排除了有人尾隨的可能。所以,我們現在的工作目標還是那些知道物業公司具體情況的人,以及和物業公司內部人員有關係的人。”

“其實我是想說,能肯定死者是晚上十點以後死亡的。買方便麵的問題和我們觀察到的胃內容物形態一致,我們判斷死者是飯後四小時死亡的。”我說。

“嗯,有這個時間點也很好,可以做排除。”陳支隊長拿起筆在筆記本上記著。

會議室再次陷入沉默。

我隨手點擊著桌上筆記本電腦裏的死者照片,放大、縮小。

“我突然想到個捷徑,不妨試一試。”我打破了會議室裏的沉寂。

4

“首先說一說這個碳素墨水的問題。”在所有人急切目光的注視下,我有一些窘迫。

“快說,快說。”陳支隊長催促道。

“我們來出勘這個現場後,認為是劉傑作案,所以中午時分,一齊去參加了大寶奶奶的葬禮。”我咽了口唾沫,“這個葬禮很冗長,持續了三個小時,原因就是風俗習慣。”

大寶在一旁使勁兒地點頭。

我接著說:“後來,大寶告訴我,你們這個地方因為多省交界,所以受很多不同地域的風俗影響。他說,如果小孩夭折,得把孩子的屍體放在一個岔路口放三天;有的則不能讓死人見陽光,所以死亡後會用白布把屍體的頭包裹起來,或者用泥巴把死人的臉抹上。”

陳支隊長使勁兒拍了下桌子,嚇了我一跳。他說:“對啊!這我怎麼沒想到?確實聽說過有用東西抹臉的風俗。不過,那些汙漬不是從鼻子裏擦出來的嗎?我們這邊有風俗是抹臉,不是堵鼻孔。”

我笑了笑,說:“兩名死者的麵部在我們發現的時候都是浸泡在水裏的。水是流動的,可以浸泡幹淨麵部,也可以把一些有顏色的衝進鼻孔。”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劉傑把屍體翻轉過來,我們就可以一眼看到謝林淼的麵部是被抹黑的?”主辦偵查員說,“狗日的,他這個情節都沒有向我們交代。”

“他當時的心情肯定是忐忑的,加之天還沒亮,浴室燈光又暗,可能沒有注意到。”陳支隊長分析說。

“不管怎麼樣,他侮辱屍體、妨礙公務,得追究刑事責任!”我咬牙說。

“不過,就算是殺了人,抹臉,又能說明什麼呢?”陳支隊長接著問。

我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首先,風俗習慣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年紀大的人在沿用,你說一個90後,會在殺了人後,考慮風俗的問題嗎?所以我分析,這個凶手應該是個年齡偏大的人,具備性能力,那麼最大的可能是四十到六十歲區間的。而年紀大的人,性欲會有明顯降低,凶手用這麼惡劣的手法性侵,很有可能是個性饑渴的人,所以要考慮單身的人。”

“有道理。”陳支隊長的筆尖在筆記本上飛快地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