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們沒有辦法判斷他的頸部有沒有創口。”

此時天已全黑,勘查車探照燈照射下的大家都點頭同意。我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快僵硬的腰肢,發現圍觀群眾不減反增。

“天都黑了,你說大夥兒都在看什麼呢?”我說。

“這草叢裏,啥也看不到。”林濤說。

“現在就是找屍源了。”胡科長打開死者的恥骨聯合,說,“高壓鍋都省了。”

“也是三十來歲,男性。”我看了眼死者的恥骨聯合麵,大概估計了下死者的年齡,說,“可惜體態啥的沒法分析了,身高我們回頭再算一下。”

“沒問題,這樣的屍骨,找屍源不難。”韓法醫說。

話還沒有落音,警戒線以外圍觀的人群突然開始騷動起來。有些人開始往住宅區裏跑,還有些人吵吵嚷嚷地翹首探望。

“怎麼了這是?”我問。

大家都是一臉疑問。

“鬧鬼啦!有鬼啊!”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人群像是炸了鍋,“嗡”的一聲開始分散。

駕駛勘查車的駕駛員以前是駕駛維穩指揮車的,很有經驗,馬上調動勘查車上的探照燈,照射回村莊的小路,防止那些正在奔跑的村民發生踩踏事故。

“怎麼回事啊,這是?”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他們……他們好像說是有……鬼。”林濤往我身邊靠了靠。沒有了探照燈的照射,我們所在的草叢,猛然變得漆黑,月光下影影綽綽。

“啥鬼?”我笑著說,“女鬼嗎?漂亮不?走,去看看。”

本來準備開始收集屍骨,送殯儀館保存了,少了探照燈的照射,工作沒法開展。我們隻有跨出警戒線,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村民已經基本都散完了,隻剩下一個民警攙扶著一個村民快步走了過來。

“咋啦這是?”我問。

“嚇……嚇死我了。”村民說,“墳場出來個女鬼!”

2

在十幾個民警的包圍下,村民膽子壯了不少,嚇軟了的腿也有勁兒了。他說:“剛才在這兒看你們幹活,閑來無事,就四處溜達一下,本來是要去那個墳場裏撒泡尿的,結果我看到個女鬼。”

“女鬼是啥樣的?在哪裏?”我笑著問道。

“就在岔路口那裏,往裏走幾步就能看得見,靠在墓碑上的,蹺著個腿,長頭發,風一吹還飄啊飄的,嚇死我了。”

看村民的表情,這不是個惡作劇。

“走吧,去看看。”我說。

村民哆嗦著,帶著我們幾個拎著勘查燈的警察,到了岔路口。他指著草叢說:“從這裏進去走幾步,就能看見了。另外,你們能留個人陪我嗎?”

幾條勘查燈的光束照著草叢,裏麵雜亂地排列著不少墳墓。沒走多遠,我們就看見了傳說中的“女鬼”。

遠處有一座比較大的墳墓,墓碑是那種飛簷大理石形狀的,看起來埋著的是個大戶人家。一個人影靠在墓碑上,紋絲不動。人影像是坐著的,上身和墓碑緊靠,頭垂著,雙腿卻高高蹺起,像是一個正在做鍛煉的人。

一個普通人,想保持這樣的姿勢幾分鍾都很困難,而“女鬼”絲毫沒有動過。

一名膽大的刑警用勘查燈照射過去,這個側麵的人影更加清晰,沒錯,那確實是一個人。雙手垂下,雙足蹺起,像是一個正在做體操的僵屍。“女鬼”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下,慘白慘白的。

“嘿,幹什麼的!”刑警喊道。

人影沒有動。

一陣妖風吹過,人影的頭發飄動了一下。

“哎呀媽呀,這頭發太嚇人了!”林濤顫唞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