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維鈞笑著說:“你一向做事冷靜,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考慮的太多,把自己束縛住了。在外麵不要怕,大不了回家來,在這塊地界上,隻要你不拿槍指著特首,舅舅都能給你擺平。”
子遠眼睛忽閃忽閃地調皮笑道:“哪有那麼嚴重啦,我就是小打小鬧而已,你不要擔心我啦!”
程維鈞看她笑,覺得心裏舒服了些,語氣和緩:“那就喝完粥趕緊回房睡覺去,明天還要飛回去。”
子遠一口氣喝完剩下的粥,舔舔嘴角說道:“好啦好啦,我去睡了,舅舅你也快去睡吧。”
程維鈞目送她走回臥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之後關燈回房。
林子遠落地的時候趕上了B市的最後一場大雨,唯一幸運的是飛機安全著陸,隻是被困機場。B市位於北方,多年未發生過秋天下暴雨的狀況,排水係統一塌糊塗,現在突然大雨,政府措手不及,人們完全沒有任何預防措施。街上有些地勢低的店鋪直接被淹了,機場滯留了大批旅客,一時間一片嘈雜,各種負麵情緒在大廳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子遠並不是很著急,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掏出手機給程維鈞報平安。程維鈞顯然不知道北方城市B市會在這個時候下雨,叮囑了她幾句後就收了線。
子遠剛剛要把手機放回包裏Croatian Rhapsody就響起來,她接起電話。
“你現在在哪啊?”葉著預的聲音通過重重電波傳過來,依舊是四平八穩。
子遠失笑,把玩著手表:“在B市啊。葉少在哪玩呢?”
葉著預聽起來有點火大:“你不在香港好好待著跑回來幹嘛!”
子遠無奈,覺得我在哪裏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跑回來還不是因為你家的限製。隻是依然平靜地說道:“我明天有課,今天肯定要回來。”
葉著預那邊聽起來一樣地冷靜:“你是不是還在機場待著?”
子遠無聊地摳著手表的旋鈕,閑閑說道:“是啊,葉少找我有事嗎?”
葉著預聽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請問林小姐被困機場有什麼感受嗎?”
子遠在機場待著也沒事,索性把他當成解悶的開玩笑道:“挺好的,可以看看大家用什麼電子產品,估算一下市場占有份額。”
葉著預那邊聽起來有些亂,旁邊好像還有人跟他說話,他衝著那邊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然後就聽見背景音慢慢消失,貌似去了安靜的地方,他轉過來繼續對子遠說:“王然沒跟你過來?”
子遠笑笑說道:“他被我留在香港處理事情,怎麼著,想要打聽機密?”
葉著預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便也順著說下去:“對啊,打聽高級機密,林小姐在機場還能做市場調查,不可小覷啊,以後若是真得要在B市做生意,我不得不防啊!”
子遠跟他聊了幾句後就收了線,外麵的雨依然下的很大,風吹到樹木房屋上,估計這邊地勢很低,積水根本沒辦法排出去。她並不是很心急,最遲困到明天早上,到那個時候如果還出不去就隻好向林竟延求助了。
晚上九點左右,子遠仍然滯留在機場,她錯誤地估計了天氣情況、B市的排水係統以及出租車的行動力。雨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機場像一個孤島,把人們困在其中。有些人正在忙碌地打電話,而有些人剛剛被親人接走。周圍的人來來往往,都跟她沒有關係。
她有些擔心了,卻覺得現在給林竟延電話有些不甘心。她打算查一下出租車公司的電話,問問它們什麼時候可以走,或者她應該直接做好在這邊過夜的準備。
正當她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先一步響起來,是葉著預的電話,她狐疑地接起來:“葉少,你還有事?”
葉著預那邊的環境和機場一樣喧鬧,他沉靜地說道:“你現在具體位置是哪?站起來。”
子遠當他在逗她,玩笑似的報了具體位置給他,然後從座位上站起身。
“在那裏站著別動,你今天穿的什麼衣服?”他“煞有介事”地問她。
子遠隻當他在特意看她笑話,痞痞地笑道:“棕色風衣,藍色牛仔褲,小皮靴。”話音剛落,她像有感覺似的抬頭,葉著預站在距離她十步左右的位置看著她。他身上都是雨水,頭發濕淋淋地搭在頭上,風塵仆仆的樣子,卻像從天而降的帝王。
作者有話要說:
☆、暴雨
很難形容林子遠當時的心情,就像是獨自走了好久的路,心裏早已疲憊不堪,覺著漫長而又孤立,結果有一個過路的人說:“我陪你一起吧。”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可是她從不近視,她看著葉著預從那邊走過來,一臉嚴肅,好像她欠了他好多錢的樣子。他終於站到她麵前,褲腳上的水滴下來,一開口就是在罵她:“這就是你經常打飛的的壞處,看看,趕上了吧!”
她心有愧疚,默不作聲。葉著預看透了她的心思,把雨衣遞給她。
子遠把雨衣穿上,沉默著跟在他後麵,葉著預走在前麵,走出大門,外麵一片汪洋,已經沒過了膝蓋。葉著預微微躬下`身,說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