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1 / 2)

意,隻想等年齡到了後便被放出宮,回鄉與老父老母團聚。

“去年七月,昭容娘娘傳出有孕,毓秀殿的人都很高興,奴婢也不例外。但漸漸的,奴婢卻開始覺得不對。奴婢曾伺候過韻妃娘娘的龍胎,知道女子懷孕的一些症狀,可昭容娘娘卻很少有符合的。奴婢安慰自己說,各人體質不同,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後來,疑點越來越多。秦禦醫請脈時,昭容娘娘從不肯讓奴婢在旁邊伺候,隻有瓔珞姑娘可以入內。太醫開的藥方也是,通通不肯讓人沾手。奴婢隱約猜到了什麼,心中害怕,便以‘娘娘看重龍胎,所以格外謹慎’說服了自己。

“直到今年正月,娘娘龍胎不穩,太後娘娘讓新入宮的嬪妃都去小三清殿長跪祈福。可哪怕這樣的興師動眾,娘娘的龍胎還是滑掉了……

“小產當晚,毓秀殿的許多情況都不太對勁。娘娘開始腹痛沒多久,秦禦醫便匆匆趕到,速度快得就好像早有準備一般。而直到他過來,瓔珞姑娘才派人去給各宮報信,等眾人聞訊趕來後,又不許任何人入內。

“之後的事情,便是諸位都看到的了……”

片刻的沉默後,璟昭媛挑眉道:“現在想起來,那天晚上的情形是有點奇怪。好好的一個孩子,沒摔著沒碰著,說沒有就沒有了。姚昭容說的是受了詛咒,連黃符都搜出來了,可天一道長隨後卻說,那東西根本起不到害人的作用。那麼,您的孩子究竟是怎麼沒有的呢?”

姚嘉若抿唇,冷冷道:“本宮也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麼沒有的!失子之痛對任何母親來說,都是無法痊愈的傷口,璟昭媛不能感同身受,至少不要幸災樂禍,就當為自己積德、為陛下積德,好嗎?”

璟昭媛麵皮漲紅,口不擇言起來,“什麼失子之痛,這會兒還在嘴硬!本宮看這婢子說得對,你根本就是假裝的!誰知道你那肚子裏弄了什麼鬼!”

“玉臻,閉嘴。”睦妃打斷她,“陛下洞燭幽微,無需你在這裏發表意見。”

璟昭媛訕訕扭頭,再看皇帝濃眉緊鎖、神情陰沉,也覺得自己過於放肆,心中懊惱不已。

皇帝似乎沒聽到自己妃嬪間的針鋒相對,淡淡道:“賢妃,那晚你比朕過去得早,可有看出什麼異常?”

賢妃蹙眉回憶了片刻,“啟稟陛下,正如這婢子所說,臣妾過去時秦禦醫已經到了一會兒,產房的門又關著,裏麵是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哪裏能看出什麼異常呢?”

皇帝想了想,“昭容,對這婢子的指控,你有什麼話說嗎?”

姚嘉若泫然欲泣,“臣妾知道自己性子不夠柔和,這些年在宮裏得罪了不少人,早在母親出事時,便已猜到會有今日。他們恨毒了我,千方百計要置我於死地。臣妾若果真無法洗刷罪名,隻能在此辯駁一句——我從來沒有做過欺騙陛下的事情!臣妾對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

皇帝不置可否,對彩珠道:“如果確如你所說,秦禦醫早已被姚昭容收買,那麼此等欺君滅族的大罪,他既然做下了,不到最後關頭是絕不會承認的。你如果沒別的證據,恐怕一會兒對質時就得被他們翻盤了。汙蔑宮嬪是什麼罪名不用朕多說吧?到時候該怎麼辦,你應該很清楚。”

彩珠鎮定道:“當然,奴婢……奴婢當然還有別的證據。”

皇帝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憊,“呈上來。”

彩珠從衣袖中取出一個信封,姚嘉若一直死死地瞪著她的動作,當彩珠把信封遞給高安世時,葉薇清楚地瞧見她跪在地衣上的膝蓋動了下,似乎想撲過去把東西搶下來。

信封遞到了皇帝手中,他展開雪白的信紙,凝視著上麵的內容,辨不出喜怒。

恰在此時,去傳秦禦醫的人也回來了。甫一瞧見殿內的情形,這年過四十的禦醫便臉色劇變,在殿內跪下恭請聖安。皇帝看著信紙不說話,賢妃等了片刻,不得不代替他把傳秦禦醫過來的目的說明白,那邊立刻大聲喊冤。

“陛下明鑒,微臣向來對陛下忠心耿耿,去含章殿伺候姚昭容龍胎也是聽您的吩咐,又豈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微臣不知此人為何要冤枉於我,但臣德行清白,問心無愧!”

皇帝終於抬起頭,“‘德行清白?’希望卿看了這個東西,也能繼續問心無愧。”

秦禦醫有些惶恐,卻還是從宦官手中接過了信紙,掃到上麵的字跡後立刻大驚失色,“陛下……”

“其實朕有些沒看明白,不知道這上麵寫的藥草到底有什麼作用。但這字跡是秦卿你的手筆,這點朕卻很確定。另外,這道方子也並不是用來穩固龍胎的。”

彩珠道:“陛下英明,這藥方原是用來偽造懷孕的假脈象,以此蒙蔽別的禦醫!”

秦禦醫冷汗順著淌下,“陛下,微臣不知道這藥方是怎麼回事……這確實是微臣的字跡,但臣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陛下明鑒!”

“你說你去毓秀殿伺候姚昭容是聽從朕的吩咐,不錯。不過朕也是因為姚昭容素來信任你,才會派你前去。你們如果事先便有勾結,這一切也就可以解釋了。”

姚嘉若搖頭,淚如雨下,“陛下,您真的寧願相信一個滿口謊言的賤婢,也不肯相信臣妾嗎?臣妾服侍您多年,是您血脈相連的表妹,您真的不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