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勾唇,笑意深入眼底,“恩,我在這兒。我的阿薇。”
她頓了頓,重複道:“子孟。”
這回他沒有回應,隻是把她抱得更緊。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碎瓊亂玉、洋洋灑灑,而軒窗邊一對璧人相擁而立,端的是郎才女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鬆開她一點。右手托著她下巴,檢查適才被自己捏出的痕跡,“記清楚了,以後不許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不然朕就讓你感受下什麼叫天子之怒。”
葉薇抿唇,“像今晚這樣不理人嗎?還是說下回您就會改掐臣妾的脖子了?那臣妾可真是怕得很,一定不敢再犯!”
他點頭,“不錯,都敢取笑朕了,看來你心情調整好了。”
葉薇悶笑兩聲,見他一直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終是道:“好,臣妾以後會謹遵您的吩咐,安分守己、休養生息,不去摻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一個名符其實的頤妃,好嗎?”
原以為他聽了這話會滿意,誰知他竟挑起了眉頭,“名符其實的頤妃?你以為朕賜你這個封號,是什麼意≡
他不敢打擾,隻好跪在一旁耐心等候。也不知過了多久,太上皇終於念完,偏頭淡淡詢問,“都跟她說了?”
周兆頷首,“是,都說了。”
“她什麼反應?”
“姚娘子聽說您準許她扶靈相送,很是感激,朝著東殿的方向叩了三個響頭。”
太上皇冷笑,“也不知她是不是真心的。”
周兆瞧著他的樣子,心頭有些惴惴,先前的事情又浮現在眼前。
太上皇午間服過藥後都是要午睡的,今天也不例外。他像往常一樣守在外間,卻不料剛過了半個時辰,他居然驚叫著從夢中驚醒。他連忙進去察看,受驚過度的太上抓住了他的手臂,語無倫次道:“三娘,朕夢到三娘了……”
他忍著疼,“大長公主?她……到您夢中了?她跟您說什麼了嗎?”
太上皇呆呆地看著她,有些茫然,“她怪我,質問我為什麼要那麼對她的女兒,就連她的葬禮都不打算讓她露麵……她說她很生氣,母後也很生氣……”
他有點瘮的慌,“這、這是您多心了,大長公主怎麼會怪您呢……”
“她會。朕知道的,不讓她的女兒送她最後一程,她一定會怪我。”太上頹然地歎口氣,“罷了,朕原本就有些猶豫,現在看來果然不妥。去傳姚氏過來,朕有話和她說。”
就這麼,被囚永巷將近一個月的姚氏,終於可以離開那陰寒之地。周兆吩咐了宮人去辦這件事兒,自己卻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默然不語。
他服侍太上多年,明白吳國大長公主在他心中的分量,這會兒亡妹幽魂剛剛入夢,心情正激蕩著,要是再見到她的女兒,被那邊的眼淚哭訴一折磨,還不得立刻心軟?
幾天前皇帝的吩咐還回蕩在耳畔,“大長公主去得突然,父皇嘴上不說,心裏卻頗有些愧疚,認為是自己對妹妹太過心狠。所以,這些日子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能讓他見到姚氏,明白了嗎?”
明白,他怎麼能不明白!
周兆牢記皇帝的吩咐,充分利用了等待姚氏過來的時間,再次讓太上意識到,大長公主會犯錯是因為女兒的哀求,會在大雨中長跪也是因為替女兒頂罪。歸根結底,姚氏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厭憎之心再起,他雖然依舊準了姚氏扶靈相送,卻也不願再見她。
周兆跪在那裏聽到他的吩咐,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地,感慨自己可算能跟陛下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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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嘉若再次見到謝懷,是在三清殿內。
吳國大長公主出殯前一天,姚嘉若捧著親手抄寫的經文,從自己的住處到三清殿,一步一跪拜,最後更是用膝蓋爬上了三清殿前九九八十一級台階。等到她終於跪到謝懷麵前,額頭已經紅腫一片,隱約有鮮血滲出。
她對自己的傷勢仿若不覺,隻是雙手高舉經卷,朗聲道:“亡母即將往登仙界,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