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1 / 2)

她愛上了他的愛情,甘願做最微不足道的陪襯。

“既然你這麼說了,有個事情我得告訴你,陛下也知道了這件事。”

謝懷神情一變,“何事?”

“放心,不是你和葉薇的關係。江承徽不知從哪裏得知了我與葉薇交好的原因,還順便打聽出了她不可能認識表姐的這件事,前幾日當著陛下的麵全部說了出來。所以現在,我很擔心陛下心裏是怎麼想的。

“不過,正因為他不知道你和表姐還有葉薇的關係,不可能像我這樣猜到是你告訴她的,所以,大概隻能理解成山精鬼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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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裏難得沒有下雪的夜晚,葉薇裹在狐皮大氅裏,一塊塊數著整齊的地磚。腳上是名貴的絲履,頂端的花紋十分雅致,每走一步鞋尖便從裙腳下露出來,端端踩上地磚拚接處,她越玩越覺得有趣,簡直有些沉溺其中了。

皇帝許久沒聽到身邊人的動靜,轉頭一看才發現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鞋子,不由停下腳步,站在那裏等著她。

葉薇沒發覺他已經停下,依然饒有興致地朝前走。她原本便隻落下他兩三步的距離,所以很快就走到了他的麵前。絲履和絲履挨到一起,她腦中還在詫異他怎麼不動了,身子卻已不受控製地撞了上去。

“陛下……”

他一把握住她腰肢,另一隻手扶著她的小臂,避免了被橫衝直撞的姑娘撞倒的悲劇。

四目相對,她有些尷尬,他麵無表情,“叫你出來陪朕散步,不是讓你來玩的。”

這麼冷的天,大晚上出來散步,鬼才信他!

葉薇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可他憋著不說,她就不想去探究。最近遭受的衝擊太多,她光是理順自己的感情就累得半死,誰有耐心去管他啊!

反正最壞的結果也就那樣,隻要他不殺她,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陛下您不講話,臣妾無聊得緊,隻能自己和自己玩了。”

他鬆開她,“朕不講話,你不會找話講?跟個悶葫蘆似的,以前也沒見你這樣。”

葉薇嘟囔,“臣妾不敢啊。身為待罪之人,還是安靜些好。”

“待罪之人?誰說你是待罪之人了?”

她看著自己潔白纖細的手指,不說話。

那天他問起她和謝懷的關係,她發了瘋打算坦白相告,他卻不肯相信。既然如此,他定然是覺得她有意蒙騙他。

欺君之罪,再加上朝中宮中的不斷攻訐,她可不是坐等他發落?

葉薇覺得自己最近的狀態挺消極。原本隻當他是個複仇的工具,卻在不知不覺間動了真心,偏偏她還發現得有些晚,形勢已然陷入僵局、不得破解。

據實以告行不通,她也沒別的辦法,隻能感歎還好自己陷得不算太深,抽身而出還來得及。

如果他真的要處置她,就隨他吧。打入冷宮抑或囚入永巷都行,離開的計劃一直在進行中,她不再萬眾矚目也是件好事,到時候行事還方便許多。

想到這裏就忍不住苦笑。原來是因為不愛他,所以決定離開毫無留戀;如今動了感情,卻還是想走。隻因這顆心不再完全聽憑自己差遣,而他又是她無法掌握的存在。

身為君王的女人,要承受的東西已然太多,如果連感情都交付了出去,就相當於把命也交出去了。

說到底,她還是個自私的人,做不出那種為了情愛生死不顧的事情。

“阿薇?”

她展顏一笑,主動轉移話題,“您前些日子審了江承徽和喬美人,不知道有什麼收獲嗎?這麼一直把她們關著,大家也跟著懸心,拖久了畢竟不好。”

他臉上有微妙的變化,“收獲嗎?確實有個收獲,朕這些日子一直在考慮這件事。”

葉薇想問是什麼收獲,卻有覺得這件事不是自己可以置喙的,遂識趣地忍住了。她對江宛清總是存著忌憚,那女人看著不聲不響,實際上對葉薇嫉恨很深,她總覺得她會鬧出什麼事來。

比如她現在就很懷疑,審問那天她到底有沒有跟皇帝吐露什麼不利於她的消息?

想到這裏又有些煩躁,這宮裏果然是個不得安寧的地方。皇帝的女人太多,她的敵人也太多,到處都是算計、時時都有陰謀,她在這裏待了一年多簡直沒一天清靜。

能走就走吧,反正他都不肯信她,幹嘛還在這裏耗著?等著和賢妃搶皇後寶座嗎?那還真是鬥個沒完了!

微涼的手指捏住了她下巴,他凝視著她,輕聲道:“你不想知道,朕有什麼收獲嗎?”

她眨了下眼睛,“臣妾不敢僭越。”

“沒關係,朕許你僭越。想知道嗎?”

“陛下既然準允,臣妾願聞其詳。”

他笑起來,“這口氣,搞得好像朕求你聽一樣。也罷,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咱們得有來有往。”

她警惕起來,“您想從臣妾這兒知道什麼?”

他拉住她的手,密密實實地握在掌心,“別緊張,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已經回答過一次了,朕想再聽一次。上次在永乾殿,朕問你謝懷與你的關係,當時……你是怎麼回答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