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殤(1 / 2)

在兩人的笑談中,落黑白一時占盡上分,其勢稍歇後,紅潤的麵色恢複如常,猛地問道:“你應該試探過九兒的武功了吧!”

麵對眼前說完話詭笑的落黑白,宗澤不得不如實交代,沉沉地點頭,麵色略顯蒼白。

落黑白左右搖動著脖子,頸椎如同機關似的咯吱咯吱作響,仰天打了個嗬欠,好似不堪重負地道:“九兒是個好苗子,可惜……哎,你就不想再勸勸他嗎?”

勸?勸什麼勸,你聽過宗家的人有那麼好說話的嗎?

由他去吧,反正以我現在的狀況再撐個十年八年的也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挺到武穆和東夷開戰的一天。蕭氏一族一天不滅,我宗家列祖英靈就一天不得安息!

也許是剛才茶喝多了的緣故,還是受了什麼刺激,落黑白突然背過身子,抖擻了下精神,朝東北牆角尿了一通,窸窸窣窣全是響聲,幹完正事轉身又正經地說笑道:

“宗家的人就是缺心眼,老子兒子都是一個熊樣,過幾天你去上香的時候記得問問你家先祖,八成是他們忘了給你們這些不肖子孫全乎活。”

平日裏倍受宗澤抬舉的落黑白向來沒個正形,有話直說有屁就放簡直成了他的標杆。

對此宗澤皆是一笑而過,就連他隨地釋放這茬也是看在眼裏,問候在心裏,現在聽他連老祖宗都不肯放過,欲要作怒卻又提不起氣來,由衷地歎道:“像你這麼懂事的人真不多,要是我兒子就好了。”

......

落黑白暗自吃了個啞巴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沒了再作爭執的心思,脖子通紅耷拉著額頭,思緒混亂不堪。

饒是他們都是金戈鐵馬死裏逃生的老狐狸,誰也沒料到暗角有個身影扶牆貼耳,正聽地出神,一襲白衣被風直卷,大氣都不敢出。

對落黑白這種放肆的舉動習以為常的宗澤,並沒有怪罪他,反而就當什麼事沒發生一樣,悠然道:“上次讓你查花旦名角小杜鵑的底子,不知進展如何?”

落黑白聞言,提了提褲子,徑直將不知何時撿起的落葉彈在了樹根上,但並沒有堅持太久就飄搖落地,不免神色有些黯然,隨意拍手歎息道:“查什麼查,她那底子幹淨的很,真個是動如出水芙蓉,靜帶蓮子清香,了不得,不得了啊!”

望著連連讚歎不已的落黑白,宗澤不由冷哼,吭了吭聲,道:“誰問你這些......我是問她會不會功夫?”

哦?

不會,不會!若說她那枕上伺候人的本事還行,但談及手底下的陣仗估計有點懸,那纖纖玉指加上婀娜細腰,上下該凸起的比常人傲七分,該凹下的比同齡低三成,你是沒見她那張如怨如泣的臉蛋,嘖嘖嘖……

宗澤苦笑之餘,伴著長歎埋頭直奔正堂。

一直隱匿在牆角的宗嶽見狀,悄然離開後堂到了前院,他雙掌合擊三下,頓時湧出十來個精幹漢子,目透精光,功夫顯然不在大乘位之下,吩咐道:“查小杜鵑。”

這些人是宗嶽這幾年在外豢養的死士門客,名曰離殤。他們都是有頭腦有魄力的亡命之徒,武功自然也不是泛泛平常,宗嶽兩年積攢下的離殤不少,差不多也有四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