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冷言冷語剛落。
層層風暴登時而來,似乎比方才的力道還大了些,宗嶽和宗顏隻能依偎在一起,相互扶持才算不倒,但仍是不住地往後退。
獨孤錯這老家夥又從哪裏竄出來的?!
難道說剛才的雪人......
剛想到此處,宗嶽的防備稍減,卻被一股氣浪直擊胸口,登時胸悶氣粗異常。
要不是身後有人在給他源源不斷的真氣,恐怕這氣浪足以將他打入懸崖,萬劫不複。
宗嶽氣息稍微緩和後,回頭望了眼身後的人。卻見雪峰的笑容迎著晨曦陽光甚是可親,當即心裏倍感暖和。
“是你救了我啊!多謝。”宗嶽由衷發笑道。
雪峰直笑不答,盡顯憨厚之狀。
就在兩人寒暄之際,突兀的風雪再次暴漲,雪中人氣急敗壞地胡亂遊走,不時傳來唏噓聲:“嗚呼哀哉!氣煞老子也。”
“你難道不知是宗澤害我一生不得解脫?宗家狗沒有一個好東西。”
“徒兒聽話,快走開點。等師父把這兩個小狗殺了,別的指定讓給你打!我就坐在一旁給你煽風擦汗。”
雪峰聞言,笑容倏地停了下來,道:“當真麼?!”
“當真,千百個真啊!快讓開......”獨孤錯倍感焦急,似乎是想著速戰速決。
風雪迷亂,宗嶽兄弟兩個始終看不清其後的獨孤錯使得什麼功夫,隻覺狂嘯的疾風幾經能把他們吹翻。
嘭!
嘭!
狂風驟雪中當空突然襲來兩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宗嶽和宗顏的胸膛,兩人登時失去重心前翻後仰跌向山崖。
眼見他們就要跌下去,忽然有一白影速度快的出奇,豁然趕上去叩住兩人的肩膀,大力一揮,道:“回去!”
雪霧散盡,宗嶽困乏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還是這個和他年紀一般,隻是稍微帶點癡傻的雪峰。
不過此刻他並沒有憨笑,反而滿麵愁容。
宗嶽先是望了望身邊的宗顏,得知他沒事後心裏倍感輕鬆,忽而想起自己危難還沒解,道:“雪童!你師父人了?”
雪峰像是被人說到了痛楚,瞬時哭出聲來:“俺師父說俺總壞他好事,這次他沒打也沒罵俺。但是也不許俺以後跟著他!”
他走了?
雪峰一臉苦相點了點頭。
宗嶽也算是從鬼門關爬了一圈,說到底他能從閻王手下逃出,還得多謝這個傻乎乎的判官處處留情。
判官,是他給雪峰起的綽號!
不過現在不敢叫不出口,這小子的武功也不知咋整的,幾乎一年多不見竟漲了十成有餘。
天地懸殊啊!
恐怕以後再也不能和他敞開玩耍了,至少如果和自己的身體不想過不去,實在沒有必要。
宗嶽晃了晃腦袋,忽然輕笑道:“雪童,那老頭子走了就走了,以後咱兄弟倆正好可以喝最烈的酒,殺最煩人的人。”
“多好啊!”
雪峰陰霾密布的臉上忽然擠出一絲笑容,須臾又搖頭:“你知不知道,俺其實更稀罕的是那個愛撿石頭的女孩。”
“就是上次咱們在大河邊上遇見的那個!”
葉秋?
她竟然一直跟著獨孤錯?!
是了,她的母親和獨孤錯原本青梅竹馬,想必獨孤錯對她也是愛屋及烏好的不能再好。
可是她身邊跟上那麼個怪老頭,以後能見麵的機會定又渺茫了許多。
宗嶽緩緩挪動身子,貼在柏樹幹上,喃喃地道:“是啊!這麼大人還惦記著撿石頭的人確實不多,也的確讓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