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的隱忍,二十年的崩潰,紅葉能走到今天這地步,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爬上去的。
不過很顯然的是,她此刻著實累了。累的她隻想找個人的肩膀靠一靠,卻又嫌棄別人的肩膀髒,仿佛能支撐她精神不倒的人,隻有一個宗嶽了。
眼淚,簌簌掉落。
宗嶽也開始收斂了頑皮秉性,隻是少女的成熟香氣總會讓他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更別說紅葉豐腴的體態也在跳動不已。
“你知不知道,葉秋她還活著,而且一直就在我們身邊。”宗嶽半推半就之下,任由紅葉抱住,令起話題道。
紅葉的雙臂似乎略微鬆弛了片刻,須臾又緊鎖了起來,道:“別跟我說這些,我不聽!”
“別忘了,你會說話的時候,人就已經和我在一起了。”
宗嶽苦笑。
誰說不是了,那時候還是蠻不錯的!
但他既然開口,就不想放棄,索性借著閉嘴的時候提氣,苦笑:“你又勒緊我了!”
“十年前,我們宗家欠了葉秋。現在又害了飛燕,我不想再苦了你。”
紅葉抿嘴一笑:“既然不想苦,那就別苦!”
“你想的我不想,我想的你能給嗎?!”
宗嶽一時怔住,沸騰的血液也緩和了許多,搖頭:“你是個好強的人,每件事都想著做到最好。”
“但我從小就不太熱衷功名,這你也應該清楚。”
紅葉緩緩地撇開了雙臂,雙眼已是濕淋淋一片,恍恍惚惚地望著眼前比她小幾歲的少年,瞬時崩潰。
難道十多年在宗家的心血就這麼白費了嗎?!
紅葉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幹涸的嗓子眼瞬時消減了許多,心裏呐喊道:不,我不甘心。
尚在繈褓的時候,便親眼見父親灑血身邊,雖說當時什麼也分辨不清,但餘留下債始終是心裏最過不去的坎。
管你宗王爺如何待我好百倍千倍,要真覺得歉疚,我也就不會是個奴才了!
真是隻有自己處便了世道無常,才知人情最假。
“上次的鐵浮屠......其實是王爺下令......讓我回去,並非全是為了你。”紅葉不顧以往的麵子,輕輕地用衣袖在宗嶽眼前擦拭著眼角的淚痕,一邊平靜地說道。
宗嶽怔怔地聽她說話,不想打斷,也不知如何打斷。
起風了,但天色依舊不錯,暖融融的。
紅葉轉身,長吸了口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比你小兩歲多吧!”
“你是不知道,聽著一個比自己年齡大的人喊自己姐,是有多麼的不舒服。”
說完的時候,屋內已沒了她的紅衣倩影。
午時,紅葉離開了華陽郡無極院。
反正自己對最中意的人都沒了念想,其他的倒還真不夠格,所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走。
作息時間向來嚴格的無極院,尤其在正午的時候顯得別樣靜謐。是以她從後院穿過中壇,直至前院的時候,終是沒有一個人影出沒。
“葉秋?趙飛燕?!”紅葉不禁想起宗嶽剛才談及兩人時候的樣子,那是多麼的深情,登時咬牙道。
再對他體貼百般,終究也就是一聲極其別扭的“姐姐”了事,何必呢?!
宗嶽孤身一人立定在無極院天元樓頂,悵然道:“是啊,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