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氣運無極(1 / 2)

塞外北川,氣候著實難受。

白天悶熱的幾乎連一絲風也沒有,可到了晚上卻一轉眼成了刺骨冰涼。

宗嶽和綠蘿在夜間大抵被此等天象折磨欲瘋,也沒什麼話可講,徑直各執一方而眠,徒留幹澀黃沙與枯樹之間嗚咽作響。

但心裏一肚子狐疑又找不到答案的宗嶽,輾轉反側直至後半夜才有些困意。

可是這種困,又不同於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困!

迷離之中,腦海中閃出了一僧一俗的身影,前者蒼冉遒勁,手持烏龍木。後者就略顯些滄桑了,瘦俏的身板下渾渾噩噩地低著頭,如同木樁一樣,似是在定神聆聽教誨。

瘦挑的人雖是長發垂肩,可垂肩的長發又擋不住臉龐的憂鬱。

宗嶽極力地想看清兩人的容貌,但最後看到的始終隻是個大概,心裏越是焦急雜亂,畫麵越是模糊不清。

直到臨末,清楚的隻是兩人對答的聲音。

“雲征,老衲讓你這半個月看崖邊的雲霧,你看透了嗎?!”

落魄的年輕人竟是楊雲征?

難怪宗嶽總覺得有些麵熟,那旁邊的老僧自然是帶他入門的師父咯。

腦海中的楊雲征搖了搖頭,但話到嘴邊卻道:“嗯!”

老僧活動了下魁梧的身軀,迎風還能聽見霍霍的音色,笑道:“你明白了什麼?”

楊雲征徐徐抬頭,臉色平如沒有一絲波瀾的湖水,揚起右手,反手向空中畫了個圈,又攤開手正色道:“就是這個!”

老僧微微錯愕間,低眉含笑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本經書,憐惜道:“其實你的妻兒家業正如你反手抓的空氣,你讓他們在就在,讓他們沒就沒。”

“你可明白了些?!”

楊雲征不語,冷冰冰地從老僧的雙手中接過經文,似乎是在正經儒雅地翻動經書。

畫麵中的舉措,宗嶽實在看不太清,隻是那本經書上麵所繪的四個小篆字麵倒是頗為清晰。

天機要訣!

“天道無常,渺渺茫茫,是故後人又將‘天機’稱作‘無極’。你是有緣人,佛門可度,亦可度佛門。”老僧說完話後,登時消失不見。

須臾整個畫麵也開始消散,如同水汽蒸發一樣迷離。

在畫麵消散後,數道白光突然大作,宗嶽終是無力撐住這股力道,昏厥了過去。

這一刻,像極了去年他在觀潮庭下見識到的一幕。不過那次是獨孤一劍在為自己的徒兒改頭換麵,終究和宗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

次日,綠蘿睡醒的時候,已是香汗淋漓,氣喘如牛。

不明所以的綠蘿翻身之餘,乍見宗嶽卻斜躺在她懷中,一顆重晃晃的頭東不貼西不壓,偏偏枕在女孩家的羞澀胸口處。

頓時豆蔻年華的懊惱、憤怒、羞澀一並發作,猛地抬起雙手扯過宗嶽的衣領,狠狠地將他甩在了一邊。

經這茬動靜,朦朧中做夢的人儼然大醒,錯愕地望著眼前的妙齡女子,揉著異常通透的鼻孔,慚笑:“大清早的,你又發什麼神經!”

又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怎的,這向來不爭氣的鼻孔像是開竅了許多,周圍全是奇怪的香氣。”

伸懶腰道:“真舒服啊!”

啪!

宗嶽隻覺臉皮滾燙,人已一個踉蹌栽在了黃沙道口,回頭卻見綠蘿臉色通紅,不比他差一分一毫。

暗自驚心這女娃兒越來越下手重了,聞個香氣又招誰惹誰了,真是小肚雞腸。

咦?這是什麼東西?!

宗嶽順手撿起了地上的珠子,對著光芒細看卻透著五顏六色,咋舌之餘忽地想起神母峰上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