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王陰騭的眼神透出一股冷氣,喝道:“打啊!剛才不是聽說你們打得很熱鬧嗎?怎麼不打了?!”
身後的老人早已遠遁沒了影,也就旁邊的青衣術士低頭無動於衷。
宗嶽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陸平瞬時蔫了下來,暗地裏鄙夷了片刻,挑言相譏道:“別將自個說的有多磊落,比起暗施陰毒技倆,恐怕誰也比不過你。”
隻見昌平王怔住,又不遑多讓咄咄進逼:“明人不做暗事,你還不將解藥拿出來?!”
昌平王捂嘴抿笑,暗罵這小子倒真有點不像宗澤那隻老狐狸,卻是個外剛內柔的種。遍尋手下三千門客,又有哪一人可與他的這張快嘴匹敵!
事已至此,隻好施個緩兵之計,道:“你不也一天打著秋山的名號四處作孽嗎?!咱們兩人也算是相見恨晚了。”
深吸一口氣道:“至於什麼解藥不解藥的,我還真不知情。我還沒怪你私自逃離牢城,殺害無辜獄卒的罪名,你倒是自個送上門來了。”
一旁的青衣術士勾著頭瞥了眼前麵的白衣少年,暗自稱奇,沒成想他就是前些月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宗澤第九子宗嶽?!
如今細觀,還真有些英雄氣概在內。
正當他暗自稱讚宗嶽的時候,卻聽宗嶽直呼道:“你想抵賴我自也沒什麼證據,但你府上可曾有個叫鐵拐李的醫者?!”
“如果方便,帶他出來一見可否?!”
不及昌平王搭話,旁邊的青衣術士已隻身向前,搭禮道:“久仰宗殿下之名,如今能得一見,在下幸甚!”
宗嶽見狀,也不知這半途中殺出來的又是誰,別過頭去啐道:“你是誰?!別沒來由地給自己找晦氣。快走一邊去!”
殿堂下的昌平王冷笑一聲,譏諷道:“怎麼樣?李兄。”
“人家好像不怎麼領你的情啊!”
昌平王為給自己治那寒毒病,背地裏可算是沒少吃鐵拐李的苦頭,更別說像今日一樣恬不知恥地笑臉相迎了,稍有不配合就是一頓埋怨。
宗嶽聽聞之下,頗有懷疑地道:“你就是鐵拐李麼?!”
鐵拐李攤手一笑,還以為宗嶽要有求於他,當下便拍胸口道:“如假包換,如假包換啊!”
卻不料被宗嶽一把撕住衣領,軟劍猝然奔出,斜搭在他的脖子處,恁得冰涼。不由疾呼道:“殿下饒命啊,十裏香之毒並非我所下啊!我大半生隻管過救人,從未害人呀。饒命......留情......”
昌平王臉色驟然凝住,心裏翻來覆去地詆毀了不下千八百遍的鐵拐李,真後悔將這個棉褲腰鬆口袋的人帶出來見世麵,凜然道:“夠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十裏香是我送與邙芝傲的見麵禮,可惜我欲捕鹿卻誤中一獐。可惜啦!”
一人作事一人當?!
宗嶽哈哈狂笑了片刻,身形陡變,一個螺旋轉便定在昌平王身前,軟劍直直地定在昌平王的喉嚨處,冷嘲道:“當?你擔當得起嗎?!”
昌平王苦笑不言,一副任君自理的神態。
但這無言的冷戰卻讓宗嶽一時沒了法子,更覺為難,倒把鐵拐李這個主角晾在了一邊,退步道:“談條件吧!”
昌平王鼓掌大笑,雙眼中對宗嶽全是欣賞之意,道:“審時度勢,方能進退,像你這個年紀能有如此氣度,果見非凡啊!”
宗嶽低眉苦笑,這哪他娘是審時度勢啊,分明就是兩個驢販子倒騰驢沒商量好價位,爭執不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