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撲哧。
稀碎的腳步聲零星入耳,來的人是宗嶽手底下的得力幹將朱八。
宗嶽一劍驚起湖中濤浪後,自感悟通了門道,終於以速度彌補了先天真氣的短缺。
幺七見宗嶽白衣俯首湖邊,目光深邃如秋水,絲毫沒有波漣,道:“主人,這是昌平王剛才送來的請柬!”
哦?!
他倒底是上了年齡,這檔子事還越來越急了?!
宗嶽輕蔑地譏笑了幾聲,順帶接過猩紅金字的請柬,看也不看徑直用劍劈成兩半,徐徐隨水波蕩漾。
在粼粼的湖光中,倍顯突兀,格格不入。
宗嶽像是想起了極為重要的事似的,臉色陡變,納悶道:“幺七人呢?按理說,他怎麼也該回來了吧。”
朱八和幺七向來是形影不離的兄弟,在離殤中也常被人借此津津樂道。試問兄長未歸,朱八又怎麼可能安然釋懷?!
經宗嶽這麼一說,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的朱八頓時猶豫了起來,凝眉道:“昨天括蒼那邊傳訊說,宗曉小姐也出了括蒼。”
“可能也是尋趙大小姐的緣故!老大還特意囑咐我們沿路照看。”
老頭子真是越活越沒出息了,偌大的一個院落先是留不住自己的兒媳婦,現在竟連親生女兒都要離他而去。
也是夠失敗的了!
被朱八胡攪蠻纏一番,煩心纏身的宗嶽直把幺七接趙飛燕進無雙城的事情忘了個幹淨,正色道:“這兩天還有什麼消息沒有?!”
也沒什麼大事吧。
朱八總算是把提懸的心放了下來,續了口氣,道:“就是邙芝傲那邊......聽說是受了不少苦楚。”
宗嶽聞言,頭皮不禁一麻,呢喃般反問道:“是嗎?!”
但時間不長,徑直握緊雙拳冷哼道:“你不是平時不是說自己什麼‘學海無涯,國士無雙’嗎?”
朱八臉色倏地一紅,笨拙的頭腦也隨之一低,良久無言。
宗嶽苦笑道:“此刻能與你爭鋒的冷麵兒也不在,隻好拜托你去給昌平王起草個回帖。”
朱八莫名一喜,呲牙道:“喏!”
說罷後即可調轉腳步後撤,卻被宗嶽叫住,安頓道:“口氣不能太低調,我對臉麵是不在乎,可我宗家的先祖不能跟著沾光。”
“噗!”朱八頷首稱是而去。
涼風習習,軟劍斜斜地插在湖邊上,宗嶽倚欄獨望天際妖紅,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間,卻是空空如也,頓時歎息道:“此刻要是有點烈酒,自是最好不過了。”
咯噔噔!
遠處像是有人跑動的聲音,粗氣喘息不定,但自始至終都沒停下腳步。宗嶽體內《天機要訣》已有初步小成,暗自察覺來人氣息不穩,全不似練武修心之人。
淩兒麼?!
這小子現在可是越來越晦氣,每次碰見他決計沒什麼好事情發生,也不知這次又是後院起火,還是前門坍塌了。
隻聽他人還沒到這邊,已歇斯底裏地吆喝道:“主人!酒......來了。”
九?!
什麼九?果然又出事情了!
宗嶽可真不願意見那張幼稚又讓人為難的臉,但是每次又不得不見,真是麻煩的緊啊!
主人......
後麵不知要說些什麼,但前半句又開始了讓人發麻的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