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喊殺聲,城內的喝彩呼喝,幾度萬裏晴空俄而風雲驟變。
昌平王老來重拾雄風,睥睨鬥獸場的一幹離殤,寒聲逼問道:“你們誰先去!”
場中風沙大作之後,一隻龐然大物映在眾人眼前。
隻見它體格高一丈有餘,長兩米居多,紅袍披身,戰甲霍霍,兩顆金牙彎曲下垂。
兩扇耳朵稍微擺動,便能撼動風沙作亂,仰天長嘯之際,一米長的鼻子直向上卷起。
前麵的雙蹄猛地離地一尺,又倏爾放下,頓時讓鬥獸場上顫動不已,連帶還未出麵的百獸同時應約而鳴。
威風八麵!
宗嶽的臉色漠然淒楚了起來,麵對如此神獸,人如何鬥得過?
這昌平王擺明了是要置我等於死地啊!
險些被折磨成半死的邙芝傲淒慘一笑,似乎將宗嶽心裏的為難熟透,頃刻間臉色凝重。
難道還要上演三年前的往事麼?!
“難道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離殤都是些慫包嗎?!”昌平王正衣暴喝道。
宗嶽聞言不禁動容,卻被邙芝傲拽住,回頭和邙芝傲眼神一接。
邙芝傲一臉釋然,道:“主人,我已苟且了十餘年,也是時候該兄弟們一個交代。”
“請容我先戰!”
戰?
你拿什麼戰?
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
宗嶽苦笑,卻不知邙芝傲另有苦衷。
十三年前,他們一起反叛新君專政,意圖造反。
不料被叛徒檢舉識破,盡皆鋃鐺入獄,鬥獸場上三千英靈血濺四方,天刑台前老少婦孺哀鴻遍野。
他卻僥幸活了下來!
十三年後,同一個地方相遇,也是該有所了結的時候了。
“誰說我離殤貪生怕死?!”此言一出,數千好漢身子骨不禁一顫,眼珠子直勾勾地望向邙之傲。
邙之傲朝著他們長長一拜,道:“主人就拜托給你們了!”
渺小的人步履蹣跚地向鬥獸場行去,但也不失一點英雄氣概。
邙芝傲抬頭睥睨上方,衝著昌平王哂笑道:“老賊!你爺爺在此,將你所有本事全使出來吧!”
昌平王五色彩旗斜手一揮,須臾間金牙象帶著吼聲拖鎖繩而出,每動一步皆有地動山搖的氣勢。
邙芝傲與金牙象相距不到一裏,但他卻沒料到這龐然大物竟行走如飛,沒幾個回神已差不多到了他眼前。
兵器還在台前立著,可時間已不容許他拿到。
急忙之中,他當機立斷將渾身的囚索纏在手上,暗自吐納提起。但覺周身雖有疼痛,真氣倒也順暢,不放大礙。
呔!
一聲破空尖叫直破天際,鬥獸場周圍數十萬人齊唰唰地望向底下的圈子,隻見邙芝傲已躍上長空。
邙芝傲左手護著心脈,以免半途中力有不逮,右手幡然握拳,所纏的鐵鏈足足有碗口大,先發製敵衝向金牙象。
宗嶽看在眼裏後,心裏驀地一驚,暗叫聲好。
要知道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無論是在氣魄還是決策方麵,都必須要有過人之處才行。
此刻,敵我懸殊之大委實匪夷,坐等短兵相接遠不如先發出手。
宗嶽捏著一把汗,整個人已被鬥獸場吸引住,望著接下來的一幕,不由輕語了個“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