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見狀,不由訝異,與葉秋站在人山人海的圈子中,登時渾身覺得不自在。
這些人是怎麼呢?!
前時間還把人當奴隸對待,怎麼轉瞬間就到了活菩薩的待遇了。
北海人敬重的是佛,可我又偏偏不信佛。
奇怪!
不知陸平何時從那邊趕了過來,信手一揚,道:“都起來吧!”
他右手的寒槍卻從未放下,似乎對這些人極為警惕。
宗嶽雖愛遊戲風塵,但在大是大非麵前也不是太不通世故,往陸平身邊湊了少許,道:“他們這是幹嘛啊?!”
陸平苦笑,並不回答。
忽然,鬥獸場中穿來兩聲厲吼。宗嶽心裏不由亂起寒噤,挑目望去,但見雄獅與瘋牛竟同時夾擊金牙象。
腹背受敵的金牙象已在呲呲火海中疲憊不堪,長鼻子雖纏著堅硬的牛角,卻也動不了它分毫。
後麵的尾巴已被雄獅死死扣住,任憑它百般甩動,力氣再大,還是無所作為。
宗嶽歎息一口氣,與陸平對視一眼,欣然道:“就剩兩個了。咱們兄弟倆要不平分?!”
陸平微微蹙額,詫異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宗嶽右手指縫間赫然多出了把長劍,在陸平肩上輕輕一拍,笑道:“按理說,我們兩人的母親是同胞姐妹。你呢,就是我表弟!”
“不管上輩人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影響我們這代才是。對嗎?!”
陸平苦笑。
宗嶽當著眾人在葉秋額頭輕輕一吻,腳底倏爾翻轉,仗劍從高台躍下,揚言道:“小秀才,別人要是撿到我宗家人做親戚,肯定刨祖墳燒香了。”
“你千萬莫要得寸進尺!”
呸!
陸平暗啐了一口,挺槍沿著另一塊高台翻了個筋鬥,在地上倒卷寒槍,借著寒槍勁道一躍就上了象背。
比起他的做法,宗嶽的伎倆就要略顯笨拙些,但速度卻也是出乎意料的快。
陸平看在眼裏,不由喝彩一聲。
表兄弟兩人各自守在金牙象首尾處。
宗嶽在前,陸平在後。
陸平嘲諷道:“這世上有你把兄弟放後麵聞屁,自己卻在前麵享福的人嗎?!”
瘋牛吼聲如雷,似乎已看出金牙象是強弩之末。
宗嶽不疑有他,心知要是金牙象倒地身亡,自己心裏過意不去不說,更得連累陸平受傷。
登時凜然喝道:“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那槍法不施展的好嗎?有種刺死雄獅再說。”
激將法倒是對陸平這好勝少年頗為有用,隻聽話音剛落,陸平瞬時翻落象背。
寒槍霍霍中,全是雄獅蒼勁雄渾的叫聲。
宗嶽也依瓢畫葫蘆,有模有樣地一劍刺入瘋牛右眼,金牙象掐準了時機,驀然卷起長鼻子,重重地將瘋牛擊倒。
此後,它又像是嫌棄不爽,更是長長一陣嘶鳴,前蹄猛地在瘋牛胸膛落下。
瘋牛登時被穿腸破肚,嘴角隻留吐白沫的份了。
陸平終是年輕氣盛,哪裏是雄獅的對手,不出十幾個回合已被雄獅攻的不知所措,但就是不啃聲叫喊。
寒槍仍在黃沙中嚎啕!
宗嶽斜斜地收了軟劍,對著金牙象淒然一笑,卻見金牙象雙眼兩行淚水滾燙而出,豁然倒轉身軀,向身後的雄獅直奔而去。
此刻的雄獅已如下山猛虎,勢力有增不減,四腳驀地揚天而上,直衝陸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