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夜忙活,淩霄王自感無功而返,略顯些失落懊惱。但在有生之年能遇此奇跡,也算是不枉白活,整個人登時深陷為難中。
身旁的一幹人等得他命令,徐徐撤回,畢竟天亮以後還有許多要做的事情。
雞犬升天,亦要大費周章不可!
不論是幼帝禪讓還是登基大典,都是十等十的繁瑣事。
淩霄王懷抱莫三娘走在最前,宗嶽和趙飛燕遲遲落後。
陸平自是很拾趣地給他們墊底,信手拾起地上的枯枝,噘著嘴橫東掃西不定。
在淩霄王要回府的刹那,淩霄王卻倏爾止步,冷漠道:“小狐狸,今天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是你的話,決計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你信嗎?!”
宗嶽先是一愣,後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可真的不知道如何回複他。
淩霄王見他不作聲,嘿然苦笑:“這世上能傷你最深的人,終是離你最近。”
說話間,傲然不肯放下的頭卻勾的最低。
但瞧眼前的莫三娘呼吸均勻,像是熟睡一般,伊人紅妝不再,倒也傲人風韻猶存。
隻是臉頰的那道傷疤......
淩霄王沒說出口,就算他願意接受她,她恐怕也接受不了自己,主仆兩人再也回不到從前。
咳咳咳!
淩霄王留戀往事之際,已是不住地咳嗽,蕭條背影再也抵不住歲月蹉跎,須臾佝僂了下來。
宗嶽驀地回想起拒北城下的老父,頓時心酸道:“王......爺,你還好吧!”
陸平也怔在當場,胸中亦是五味雜陳翻湧。
卻不料淩霄王根本不領他們的情,默默移開沉重的步伐,道:“趁著本王還沒後悔之際,趕緊滾!”
“滾”字掛出嘴邊的時候,他已抱著莫三娘進了別院。
宗嶽撫著趙飛燕的秀發,對著長空懶散一笑,幹癟的身子一扭動,詭笑道:“不錯,真心不錯啊!”
趙飛燕不解其意,但看著他那副潑皮模樣就是不爽,道:“被人關押有什麼好的?!”
宗嶽赤裸著胳膊在空中斜畫了個半弧,道:“誰說這個啊!古有那個誰千裏出塞,現在你又百裏尋夫。哈哈哈,有個這樣的姘頭,倒也爽的緊嘞!”
呸!
趙飛燕兀自啐了一口,心念:這人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世上的好男兒千百萬,可我怎麼就失心瘋迷上了他哩?!
“快走吧!可別讓陸平那小子笑話。”宗嶽說話的時候,人已到了湖邊拱橋。
趙飛燕瞅著宗嶽光著身子還不矜持不做作的樣子,仍舊一副括蒼小太歲的模範,不由掩麵哭笑。
這不就是我魂牽夢縈的人嗎?!
陸平望著眼前的眷侶,嗬嗬直笑,心中似乎已篤定了看笑話的勢態。
反正依他不明智的眼光來看,無論是葉秋還是趙飛燕,這兩個女娃子決計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以後,可有的讓他受了!
宗嶽和趙飛燕並肩走在路邊,不時會經過些零星的行人指指點點。
趙飛燕已然麵目滾燙,但宗嶽依舊神采飛揚,洋洋自得道:“幺七那小子去了哪?!”
“他沒保護好你,這筆賬定要和他清算。”
趙飛燕蹙額踟躕片刻,道:“他說他有了冷麵兒的消息,所以孤身打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