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嶽雖不清楚於萬仞說的是什麼意思,但看他狡黠的笑容,估摸著也不會是什麼正道,沒好多問。
隻是關心內息調養,岔開話題道:“我這‘丹田’再造起來,難嗎?”
於萬仞摸須點頭,略有遲疑,忽地笑道:“你這情況甚是少見。此前也有真氣無法彙聚的武林先輩,不過他們都是另行途徑聚氣,然後加以鞏固......”
宗嶽聽他說的繁瑣,心知急切之際定不會功成,苦笑:“那我了?”
“你這孩子,就是閑不下來。”於萬仞道:“但你與他們不同,先天存在新丹田,隻是你還無法運用而已。較之他們,你比他們更要省卻不少時間。”
這話如同讓瀕死絕路忽地柳暗花明。
宗嶽欣喜若狂道:“這次你是傳我法門,還是留我些修習經文?”
不過,隱約之中他還是偏向於前者,畢竟他對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從沒過什麼好感。
於萬仞似乎看穿了他的技倆,苦笑:“瞧你這幅德行,短短三個月如何會有突破?”
不待宗嶽變色,繼續道:“也罷!就先且傳你一套別樣的心法,這法兒叫做《魂遊龜息功》。”
宗嶽聽到後,嘴角一癟,道:“難聽!”
於萬仞登時白眼相加,啐道:“那你自個找好聽的去,莫不要煩人。”
宗嶽想留他卻又無能為力,隻得迂回使起激將法,道:“就會一張嘴皮。”
於萬仞虎目睥睨,換做旁人定少不得一頓打罵,但對宗嶽這個紈絝殿下,他著實下不了手。轉眼想到:說我虛有其表是吧,哼,我非得動次真格給你看。
驀地,回身站在宗嶽眼前,冷聲道:“起來!”
宗嶽雙眼朝天,不聞不問,“腰酸腿疼起不來。”
於萬仞劍眉須臾擠在一處,狠狠一腳踢在宗嶽屁股上,喝道:“懶驢上道!”
宗嶽吃痛,一頓驚呼跳竄,無意中配合相當默契。
行在前麵的冷麵兒已折身帶回了幹糧,自稱向北二十餘裏有一村莊,今夜不用露宿營外。
“九爺,你怎麼了?”冷麵兒為大夥分了幹糧,獨留三個拳頭大的饅頭,伸手遞給宗嶽,關切問道。
卻被宗嶽盡數打翻在地,其後又見他蹲在地上蜷縮撿起而食,絲毫沒有一點往日雄風。
冷麵兒咋舌道:“奇怪!做人不好非得學狗。”
噗!
於萬仞不禁沒忍住,笑出了聲,大加誇讚冷麵兒懂事,招手道:“上次讓你教訓王道人,可曾拾得些牙慧?”
他無意提及此事,卻也正中冷麵兒下懷。
冷麵兒當即刨根究底地蹲在於萬仞身旁,一會拍打於萬仞身上的灰塵,一會遞水逢迎,眉宇喜氣不斷。
“渾小子,有話說話,有屁放......”於萬仞心直口快,但瞧了瞧悉數朝他望過來的眼神,再瞅了眼手中的半個饅頭,不免覺得有些不當,改口埋怨道:“說話就說話,跟誰學的動手動腳?”
冷麵兒向來對外人冷眼旁觀,但對身邊的人倒也是關懷備至,尤其是於萬仞這種既有大本事又肯對他好的人,更是甘願做牛做馬。
可凡事有度,他這種不常有的舉措,總會讓人覺得有些過激。
“對不住!”冷麵兒知錯能改,賠笑道歉時酒水又撒了一半,於萬仞看在眼裏已沒了方才的那份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