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歸來即親人(1 / 2)

暮雪送春歸,括蒼已被雪霧籠罩,不過到底是天氣漸暖了,即便是鵝毛般的雪花,卻也落地即融。

俄而,春潮帶雨。

括蒼林立的紅屋青瓦,頓時迷失在了雨幕中,自是一片淒涼。

宗家門前“白衣卿相”的牌匾,似乎略比去年舊了,門前的侍衛也換成了新人——老卒。

“都二月份了吧!”桂花樹下的獨臂老者悠悠地問道,右手搭在樹幹上,空留左袖撲騰隨風恣肆。

“是啊!”

他身後不遠處的人是赤狼。

兩雙曆經腥風血雨的幹涸騭眼,此刻雖是相悖,卻也分外平靜。

赤狼見他如此作踐自己,於心不忍道:“王爺,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落老在下麵也不會開心。”

白衣卿相冷哼道:“嗬......”

他已習慣了在這裏白衣帶土,更何況此時雨雪逢年啊,帶點泥腥總是好的。

宗澤一聲幹笑,這樣的幹笑,赤狼見的多了,但他極不願聽宗王爺笑。

因為他每每發笑,就得有人去死。

剛開年頭,死人似乎也忒不吉利!

“他們應該來了。”

“誰?九殿下嗎?沒有啊!”

“不,父子同心,我能感覺到他們很近了。”

“......”

以前的宗澤最忌諱的就是主觀臆斷。

赤狼一笑,忽地有一鐵甲近侍奔來,撲騰一聲跪倒在地,冒雨道:“王爺,七殿下他們回來了?”

登時,赤狼笑容改作驚訝。

宗澤得意抬頭,不過還是有些沮喪,自歎道:“就他一人?信上可說嶽兒也在其中。”

赤狼見狀,先差了近侍下去,道:“末將前去接他們!”

“且住。”宗澤驀地張嘴道:“咱們一道去吧!我都怕是認不出七小子咯。若是等會萬一出了差錯,也好有你幫襯。”

赤狼苦笑。

宗恪一出走就是十多年,音訊全無。

對此,宗王爺可對宗顏有過不少次埋怨,以致父子天倫緣淺如薄紙。

宗澤一路上想著如何啟齒,才能免於太過激動,步履或急或慢,幾度讓身後撐傘的赤狼吃苦。

門口有一侍衛,年近五旬,他叫做潘全,旁邊的人和他年紀相差無幾,喚作潘安。

本是一對堂兄弟,更是小時候宗恪的馬術師父。

將門自是馬背上騎取天下,其後焉能畏懼一畜生?

但宗澤在萬軍中選拔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騎術戰績有多輝煌,而是他們兄弟有個令人可喜的名字。

潘全、潘安,安安全全。

宗恪怔怔地在風雨中望著,一半是在看“白衣卿相”的牌匾,一半就是在看這兩個老人了。

不由地苦笑道:“沒成想變化這麼大,連你們都看起了大門!”

潘安比潘全壯實,潘全較潘安機靈。

潘全驚問道:“你是七公子?”

宗恪笑容更盛,這名號聽著就比七殿下舒服的多。

看門的兩侍衛登時拜倒,激動吼道:“老將潘安!”

“潘全!”

“參見七殿下。”

公子還是改口成了殿下,看來這“白衣卿相”的牌匾已不副其實了。

宗恪冷笑道:“老頭子那塊王爺牌匾了?掛上這個,多顯得窮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