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徐陽明靜靜地望著那一團火光,不禁捂住口鼻,那惡臭腥味竟讓人難以自持。
“王爺,如今這怪物是死了,可是前麵的路……”江淮安的確沒料到西戎竟會多出一個武陽上師,不禁猶豫道。
宗嶽心想,這的確是個問題,但倘若此刻收兵返回,不但無功而返,而且會成為自己剛晉升並肩王的一個笑柄。
一個畫蛇添足多此一舉的笑柄!
這是他決不允許的。
“邙芝傲!”
前軍遠處一陣駝鈴作響,伴著陣陣黃沙而來:“屬下在此!”
宗嶽看了眼這個曾助他翻身的愛將,不忍道:“可還敢做先鋒?”
邙芝傲想也不想,回答道:“為何不敢?末將已是死過多次的人了,不怕少這一次。”
宗嶽聽他提及“死”字,不禁皺了皺眉,揚手道:“著你領一萬鐵浮屠,火速開道拒北城。若有敵將阻攔,甭管他娘的有多厲害,你殺一個我賞你一個老婆!”
邙芝傲因沉溺舊怨,斬斷紅塵多年,如今此情此景下被宗嶽提出,倒讓他不得不含笑接納。
他去了!
宗嶽心裏一痛,虎嘯般問道:“誰敢去接應邙芝傲?”
他不敢回首,也不敢抬頭,因為身後是他愧對的青雲七傑,眼前是他唯一的表弟陸平。
無論誰去領兵,他都有些難以釋懷。
他們不是離殤的人,不像邙芝傲等人,生前一杯酒,死後一撮土,這就夠了!
無論怎樣,情誼長存!
來年無字碑前撒酒掃墓時,死去的忠魂仍在活人心裏。
“我願去!”先後兩聲齊齊呼出,一前一後。
宗嶽皺眉,轉身看了眼後麵的人,卻是和他一直玩笑不羈的李風水。
李風水嬉笑道:“你也不能太偏心,邙芝傲跟隨你時間雖然長了點,但美人也不能被他一人禍害了吧!”
宗嶽苦笑,不知如何回答。
李風水又道:“陸平少爺,您說了?”
陸平胯下白馬忽然奔馳起來,道:“我不做強盜,但你要我和你搶美人,這活我接了。”
徐陽明豎起大拇指,讚道:“有種!在下願與你們同往。”
一走竟然走三個。
宗嶽想起當年在蒼梧山頂,高陽和武陽上師對峙的一幕,心知他們此刻要去的四人加起來,恐怕也不是武陽上師的對手。
再者,楊佳怡就這麼一個孩子,又如何放心他去冒險?
“表哥!別忘了你在觀潮亭說過的話。”陸平笑吟吟地提醒道。
宗嶽不禁心血來潮,揚手道:“你也別忘了!這烏龜孫兒王八蛋咱們誰也別當。”
陸平白了他一眼,嗔怒道:“那是自然,還用多說嗎?”
宗嶽拾起衣角,為陸平擦拭了槍頭,道:“珍重!”
陸平心裏一熱,麵子上卻不悅道:“婆婆媽媽,哪像個當王爺的料?”
轉身便走。
宗嶽追了十餘步,呐喊道:“你小子敢罵我?回頭就扣你酒錢!”
陸平沒有作聲,隻是之前斜跨在腰間的寒槍,猛地被他舉起。
高過頭頂!
江淮安為宗嶽打氣道:“王爺也無須為他們太擔心,武陽上師再厲害,這兩萬多將士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