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饒是武陽上師再喜愛宗嶽,但到了這種地步,著實讓他兩難。
“怎麼?剛才雄赳赳氣昂昂的肺腑之言都是屁話一通?”完顏徹攙扶著阿勒碩,咄咄逼人問道。
武陽上師仍自猶豫不決,瞥了眼宗嶽,一時間不知哪根筋搭錯,雙眼微紅道:“奉國主命!盡誅宗家賊子。”
宗嶽拔劍相向,他不信武陽上師真有別人口中那麼強,卻聽完顏徹冷笑道:“狗賊,你這不找死麼?”
武陽上師從身後抽出一把拂塵,拂塵上整潔的銀絲可堪比他那一頭斑白長發,呢喃道:“三千煩惱絲,若數魑魅魍魎,最是人間涼涼!”
拂塵忽然變得筆挺異常,宗嶽心想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爭取先機在手,搖搖晃晃斜刺出一劍,正是高陽所授的“醉翁式”。
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山水之間也。
此刻,宗嶽虛晃一劍,盡得“醉翁”其意和真章。
武陽上師無奈與之相戰,卻意外發現宗嶽無論是劍法還是身形,較之以前都有了特大的改觀,或隱或現間竟似乎還帶一股自家門派的氣韻。
宗嶽從高陽那邊繼承過來的主要是快劍,遇上高手更是吃香,用高陽的話說就是“打得過打不過,反正吃虧的不會是自己”。
以前宗嶽還沒當回事,可現在和武陽上師這等人物過招才深有體會。他怎麼也沒想到武陽上師的武功竟如此高,一點也沒有當初和高陽過招時的軟綿綿氣息,盡是淩厲和霸道並肩。
武陽上師一味隨宗嶽遊走,處處顯在被動中,越戰越驚,不由道:“小子,你怎會本門心法的?”
宗嶽一時沒有觸黴頭,沾沾自喜道:“要你管!什麼你家我家的,天下武林難不成就你會使這個?”
武陽上師的脾氣再好,可一而再再而三忍讓後終是難以抑製,冷哼道:“小子猖狂!偷學幾招不成器的招數,就以為成了一代宗師?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嘭!
武陽揮掌,掌風霍霍,身法比之前快了數倍,招招像是都要置宗嶽於死地。
再者,宗嶽的劍法過來過去也就那麼十幾招,時間一長總有些黔驢技窮的意思,很容易就會被人尋出端倪。
武陽既然是於萬仞的師兄,功力見識等方麵自然不是一般武林草莽所能比的,對於宗嶽這點娃娃心思已然熟透於心,道:“就會這幾個劍招嗎?”
宗嶽不禁大慚,一時吃了兩掌站立不住,往後退了六七步,冷笑道:“小爺的手段還多著哩!單憑劍法又算得了什麼?”
武陽上師嗬嗬一笑,他也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滿不在乎道:“那你便悉數使出來吧!也好讓貧道開開眼界。”
宗嶽雖然已過弱冠之年,但終究還是孩子心性,天生要強不願服輸,暗中冥思於萬仞傳他的那套掌法。
但見他雙眉緊鎖,雙掌左右開弓,張弛有度,綿綿裏盡透無上真意。
武陽上師不禁動容道:“折梅手?”
一時間,他再也不敢大意,也比劃了個起勢,儼然和宗嶽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