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與上官明德吵架,或者聽他吵架,總能無形中解決很多事情,他就善於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笑,一笑了之。
這是誰也拿他沒辦法的一點,之前就有王室大臣朝賀時說:“上官明德有兩張嘴,一張主生,一張主死。死地留給別人之前,肯定也為自個留了退路,而且不止一條。”
狡兔三窟!
上官明德好不容易逮住時機與完顏洪說話,一時宣泄如何能休?
“大汗,請了!這事一時半會給你說不清楚,不過你要問個清楚,那不才決不隱瞞,你不想聽都不行。”
完顏洪少說已有六旬,身子骨雖然硬朗,但鐵打的身軀若是智力不足,聽上官明德說話無異於與虎謀皮――費力不討好。
上官明德拽著可汗,四周霍霍甲胄羌兵一時不知何故,紛紛揚揚圍了過來。上官明德吹胡子瞪眼道:“你定在心裏罵我了?”
完顏洪聞言,忍俊不禁道:“既然知道,還要當眾說出,你真以為你這張老臉皮沒人要嗎?”
現在的臉皮一掃一大街,有人還要自己的老臉,那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上官明德掐指算道:“如何出價?”
完顏洪毫不客氣,伸出兩根指頭,道:“兩嘴巴子!夠不?”
“你夠無聊!”上官明德白了眼人人敬仰的可汗,道:“公子爺和武陽攻拒北城,可再有消息?”
完顏洪被說到了痛楚,皺眉搖頭,已蒼老了些許。
雖說完顏徹自幼也沒少挨罵受訓,但他比其它世子幸運的是有他祖母和母親罩著,吃虧便要少很多。
祖母跺跺腳,整個落雪城都得顫動幾天,母親的家族更直擁西戎經濟命脈七十九道,隨便去掉一道也能讓西戎翻翻天。
以至於最後成就了他狂放不羈,滿腦子浮萍臆測的輕浮之舉。
完顏洪對這兒子說到底比對老子還要恭敬,隻是每每在人前人後會有幾聲低調歎息,果真富不過不三啊!
這次他竟為酒後一丁點閑言碎語,就要掛帥出征拒北城,雖和往常一樣是能打則打,打不過就逃,但完顏洪總覺得還是有些心痛。
“你說還有得救嗎?”
莫名其妙的一問!
但終究瞞不住上官明德的法眼和玲瓏心竅,含笑反問道:“可汗是問世子爺,還是問滿目瘡痍的天下?”
王權決不能被蔑視,越是身處下等越要爭休。完顏洪冷哼道:“兩個都問!”
上官明德推敲道:“三天前,大風忽起兮,東北方向眾雲相聚捧月,踉蹌中還似有電閃奔襲。”
完顏洪跺腳,沒好奇道:“人話會不?”
上官明德苦笑,踱步解釋道:“拒北城有敵軍增援,雖可膠著一時,但長此以往與我軍不利啊!若世子爺能聽武陽建議,轉而突襲北海無雙……”
完顏洪聽到爽快處,猛地仰天喝了一袋馬奶酒,長籲道:“就怕……”
上官明德低眉頷首,歎道:“不得不怕!如今五分天下早已成三,西戎與武穆遲早得有一場震驚天地的廝殺,在此之前能給北海個教訓也好!”
完顏洪還以為上官明德要除了北海,聽他勞民傷財就是為一教訓,倍覺納悶,道:“兩國一直交好,咱們何必……”
上官明德抬手打翻北海進宮的琉璃盞,盞內似有硫磺之類氣味洋溢,上官明德陰笑道:“也沒什麼!我隻是想讓世子爺帶句話給他們,他們若是想死,我西戎反手就能揭他祖墳。”
完顏洪望了眼上官明德,不禁眉心冷汗岑岑,暗叫了聲好厲害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