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見,她竟似是一點也沒變,不,仿佛變得懂事了些,餘萬仞靦腆一笑,倍感欣慰。
“師妹,你過的……好嗎?”
餘萬仞剛問出口話,陸碧婷就搖頭,往前邊走邊說:“不好!一點也不好。”
她明明很好,穿得比他好,人也像是圓潤了許多。還有,武陽說他和她已結親,孩子像是都滿歲了,也不知是也不是?
餘萬仞在心裏反複問著這些問題,但怎麼也不敢開口,比起她點頭,他還是希望她搖頭。
“你呢?”
兩人相聚十步之遙。
“我……怎麼?”
“你好嗎?”
“還算不錯,自從來到這裏,別人都很照顧我。”
“像是老了許多!”
“沒法子,外麵風大嘛。”
這一刻,已是相隔三步。
“其實我這些年都在找你的,隻是……”
“知道!對你來說,諾言高於一切嘛。”
“師妹,我……希望你理解。”
“那同門情誼了?當年你欺師滅祖,殘害同門的時候,可有理解過我的感受?”
餘萬仞不再說話,轉身不敢和陸碧婷正麵相對,神色黯然之餘又歎息連連。
“你新收的徒弟我見了!”陸碧婷冷笑道:“看得出來,你對他很好,相信有一天他能再現你當年輝煌。”
餘萬仞雙手垂垂放下,似乎聽出了陸碧婷的弦外之音,苦笑道:“為兄漂泊江湖十餘載,指點之人不下數十人,但歸根結底也就那麼兩三個還算出眾些。卻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個?”
陸碧婷瞧他說話自負,像極了當年風華絕代,一時竟百味雜陳,道:“就是那個叫宗嶽的,他的秉性和你很像。”
噗嗤。
餘萬仞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說,不禁失笑道:“哪裏是像啊!分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師兄妹兩人以前說笑都是自得其樂,誰曾想再次相逢話語卻全是別人,自己的往事已隨風不提。
陸碧婷再次對武陽的話開始起疑,她要向餘萬仞問清楚當年的滅門慘案,可兩人千辛萬苦重逢後,一人說不清,一個道不明。
也許,隻有清楚結果的人會更明白些。
武陽!
餘萬仞皺眉道:“你一定要找那個真相嗎?”
陸碧婷不疑有他地點頭,道:“你不用管,咱們師門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
“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清楚了,還不如糊塗的好。”
“那也不能糊塗一輩子吧!”
餘萬仞沉吟良久,垂頭道:“好。我就陪你犯一次傻……”
木劍錯動,冷麵生風。
涼月起東山,三匹勁馬直衝城關。
這時的餘萬仞是“寒眉撼神州”,與陸碧婷才是一對神仙眷侶。
――――――
無雙城外烽煙再起,一望無際的平原處盡是豌豆大小的蠻兵,震耳欲聾的吆喝聲響徹天地。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芻狗相殘無休無止!
“王爺,賊子攻勢太過凶猛,西城快頂不住了。”有一形容狼狽的鐵騎跪於城池,向楊雲忻動容稟報道。
楊雲忻轉眼看了看旁邊的楊冉,隻見楊冉目不轉睛地盯著城下紅衣,臉色已蠟黃透頂。
勁風吹,戰鼓擂。
宗嶽守在宗顏身邊,臉色忽現焦急,宗顏乏力地躺在床榻上,對此是看在眼裏急在心間,道:“九弟!你要去嗎?”